蔚蓝色的天空,申城的秋意很浓。这个爱哭泣的女孩子,它像水做的一样,昨天一整夜的雨又把它淋湿。
白天它又奇迹般的微笑着露出了深蓝的天空,一扫深夜的幽怨,那贴满大地的污垢也被从天直降的雨水所蕴含的巨大无比的力量洗淘着干净。
绿叶在柔软的阳光下舒展,泥土清新的好像新生的孩子的脸袋。在申城,在我眼前的光彩中,我的精神一下子被记忆激发转移到心灵的最深处,我聆听到了那块不起眼的“绿色家园”。色彩丰富的申城圣地,这里的人无比敬畏这片土地,而我的剪不断的情怀也深深纠缠于此。
那两公里长圣地的蜿蜒土路,一半是黑暗,一半是光明。申城生来矮小,只是那黑暗的一半属于它。另一半是湖里哨的地盘,那是片广袤的原野。
虽说湖里哨幅员辽阔,却有的只是平原,不如申城这么地貌奇特,小小之地却既有平原,又有丘陵、沙地,而且物种丰富,人性纯朴。
坐落活人的幕后,黑暗的一面也就是说它是一个碎纸屑似的墓葬群。我记得每到农历七月七的时候,我和爸爸提着竹筐,给他们带来爱喝的酒和新鲜的米饭。等爸爸化过了纸钱,嘟哝完了他那我听不懂的愿望,我便要跪在坟前,磕三个响头。
可我一滴眼泪也没有流,因为我一点哭的感觉也没有,只知道硬邦邦的黄土地下面埋着死了很久的人。这个已亡的人,他就是我的亲爷爷,可我一次也没见过他。
每次爸爸的一切行为都好像毫无变化,他总是略加严肃的说道:“少华,给你爷爷磕个头,求他保佑你年年平安。”
“爸爸,这就是爷爷的坟地吗,怎么全是蒿草,其它什么都没有啊?”我站在草丛中,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喊道。
他瞅了我一眼,低头拨弄着纸灰说道:“你爷爷,那个年代苦,没啥子吃的。死这么多年,至少二三十年,哪还有什么东西啊。少华快来磕头,磕完头,我们收拾东西走。”
爸爸明白爷爷所经历的一切,他有一堆的孩子张着嘴要吃饭,又能有什么东西带到阴曹地府而不给他那饥饿的孩子活命呢。
爸爸好像忆起了什么,显得惶恐不安的。思虑了片刻,我看见他把两个苹果,一碗米饭,一盅酒摆上了坟头。看着这红红的苹果,我想吃,但出于这种场合,以及对于死去爷爷的敬畏,我没有说出我心里的想法,而是说着:“爸爸,摆上苹果干嘛?”
“给你爷爷吃啊。”
“噢。”
这时候,那红红的苹果诱惑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但我仍不敢上去拿着吃。我又问道:“那是什么?爸爸。”
“那个树橛子?”爸爸抖着未燃尽的烧纸,他嚼着嘴唇,脸显得憔悴。
我看着爸爸,用手指了指说道:“就是那个小木桩。”它黑乎乎的,我有点本能的害怕,以为它是不可侵犯的圣物。
“那是记号,人死了,不管活的好或是活的坏,都得留下点什么,这也是后来补上去的。”
听着这些悲伤的话,我看着那个木桩,它和周围的坟墓形成鲜明的对比,别人都有着漂亮的尖顶墓,可爷爷只有着光秃秃的一片土地。树橛子也没有刻上爷爷的名字,心里想着:“爷爷在地狱也该是个乞丐吧,他为什么总是什么都没有。”
爸爸说着,有些不耐烦起来,他翘起了嘴巴说道:“你不用管那么多,照做就行。上完坟,咱爹俩把东西收拾一下吧。”因为妈妈的事情,我感觉到爸爸好像变了一个人,他总是神情不定的,眼神呆滞的像个木头。
我又环顾了四周,这一大片的地方拥挤不堪,摇放的枯草透露着落魄与悲哀,我盯着那嶙峋的几颗柏树,按着爸爸教我的话语喊着:“爷爷,我给你磕头。小黑子愿你在天保佑你的孙子学习好,身体健康。”
之所以我有这个乳名,是因为我出生时特别的黑,简直就快成非洲人。在这个大家都很穷的年代,日子一直过的很艰苦。生长需要的一切营养都跟不上,即使长大了,我看上去也是又小又黑的,形象的说就好比一粒黑芝麻似的。于是逢人都有人喊:“哎,黑子。”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恩恩唧唧的不想走。爸爸问我怎么了,我说:“爸爸,我饿。”
“我看你是早就想吃了啊,拿着呗。”他装着数落我的样子说道。
爸爸递给了我一个,我一路上啃着。回到家里,爸爸跪在床前,我感觉他黑色的衣服都愁苦的变色,短短的头发也憔悴的蜷缩了起来。
他给妈妈递水,用湿毛巾擦拭着她的额头。妈妈漱着口,我看见她脸色苍白,黑眼睛坑陷了下去,好像一个大洞,一点光彩也没有,原本她那长长地令人羡慕的睫毛也疲倦的打着卷。她裹在厚重的棉花被褥里,一只手无力的搭拉在床边垂了下去,另一只手在爸爸的微握的手里。
我一声不吭的站在她旁边,一遍一遍默默地为她祈祷着:“妈妈,快点好起来吧。”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眼泪挤了出来。我的眼睛刺激着我的内心呼喊着:“妈妈,妈妈。”
妈妈已经病了一年,她总是呕吐,肚子胀大的如同氢气球,一开始还能吃点,后来连稀饭也吃不进去。但是爸爸从没有放弃,他相信妈妈一定会好起来的,就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老儿啊,多陪陪你妈妈。你看她都病成了这个样子。”爸爸的声音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