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申城人迎着金色的的大太阳,沐浴在这奇幻的色彩里,欣赏着蜻蜓自由的飞翔,轻盈的燕子一掠而过。
多美啊,在这样的自然环境里,又怎会生出哪怕一点点邪念?
申城的老人悠闲自在,时常拿着芭蕉叶扇子,到处串门。他们友善,逢人便寒暄几句。这种方式增进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使每个人都感到舒心,也足以驱散埋在贫困生活中的忧愁。
桥边的那条路通往县城的大马路,虽说道路笔直,可都是泥土做的。每到下雨天,糟糕的很。泥土因为进了水变得很松软,人走在上面会陷的好深,原本一双干干净净的鞋,只要一踩下去就立刻变成了泥鞋子。
所以下雨的时候,申城孩子和男人都打着赤脚走,女人会穿上胶皮靴子或是在脚上套着袋子。
一阵车子的响声,近生向我挥手,我嘴唇笑笑,并不想招惹他和我们一起玩,因为在我心中,千惠永远属于我一个人的。
河面潮湿,微风吹来,传来打鱼人的声音。多枝的红叶树沿着水边生长,灰色的木船荡起了水,波纹一圈又一圈。
打鱼人驾着双体的木船,细长的竹竿不断的入水又拔出,箭一样的穿梭。他的八只彪悍如老鹰一样的秃头大鸟,被他的快乐摇摆的更加兴奋。它们在水里直追着落跑的鱼,可那些鱼儿是水中的男孩子,灵巧的很,那些鱼鹰就随着鱼儿窜上窜下的。鱼鹰的速度实在太快,又时而隐蔽,时而露出,我急切想知道哪只是最凶猛的捉鱼好手,可我从来都分不清。
渔夫吼了起来,他声音简单浑厚,也许这是他和它的大鸟的语言。“嗷,嗷……”,这便是我能听懂的唯一的字。他的表情总是那么的严肃,该是在催促他的水兵好好干活。
等大鸟捉住了鱼露出了水面,我看见他用竹竿挑起了鱼鹰,他嗷嗷的叫着,命令着他的伙计吐出果实。
直到他们从河中走远,我的神情好像才更加强烈的被其它事物占领。那些洪水留下的从远方飘来的大白泡沫,好像预示着昨天的故事。
我不经想起了妈妈给我讲起她遭遇的危险故事,她的故事和爸爸一样总是涂抹着让人悲伤的眼泪。一九六八年那年,全国大洪水,申城也在所难免。四面八方而来的洪水一泻而下,肆意妄为的如同战场上脱缰的野马一样,它横冲直撞一切障碍物。申城的人看见,都吓坏了,认为在劫难逃。所以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申城的男人都轮番防汛。
焦急的等待蚕食了人们的憧憬,所有的人都坐立不安,男男女女沿着河堤不断的寻走。满河堤都是逃命的蚯蚓,它们大红大红的,在茂密杂乱的蒿草丛里,一伸一缩的。还有两米,申城的老人时不时的对着越发宽广的河面祈祷。
那些水淋淋的西瓜,有的泛着红,顺水漂了过来。人们看见了先是开心,而后更加的不安,因为这预示着在上游雨下的更大。
夜晚,防汛的人们为了不至于太困,他们不停地说话。雨依旧不停的下,他们蜷缩在茅草棚里熬红了眼睛。守夜人赌了筷子,看着还未上来的大水,并祈求了申城的先人,这些卫村的战士们躺在席子上就睡着了。
凌晨一点的时候,人类的力量和鬼魂的魔力终究败给了自然,申城的“城墙静脉”在熟睡的眼皮下被割断,它们好像恶魔般一路咆哮,一路毁灭。他们连叫都没叫一声,熟睡的人无影无踪的消失。这大意带来的痛苦在继续弥漫着,把更多的人送进了坟墓。人们都拼命地叫着:“洪水来,快逃命。”沉溺在恐慌里,一切能跑动的生物都被这种气氛弄成了执拗的绝望。尤其是人类,他们东奔西跑,一片混乱。
人们在逃命,他们往高处跑,高处又变成了低处。他们继续逃跑,跑着跑着,他们用光了力气,被水吞噬。
“有人被水卷走。”有人惨叫了一声,便没有了下声。
妈妈说她本想把刚剥好的一箩筐花生扛走,眼看洪水来,她就跑开。她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留着不甘心。可若是妈妈真的那么做的话,估计早就没命。
她又说有的人为了多抢一些东西走,就被活活的砸死在塌落的土坯或是笨重的横梁下。
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捡了条命,可天还下着雨,没有地方躲藏,妈妈他们就像未进圈的鸡一样,在雨中淋着。晨光灰蒙蒙的,他们饿的难受,还是靠着顺水飘来的腐烂的西瓜躲过了两天。大雨又下了两天两夜,连高土丘也快被淹没。天真的无绝人之路,幸亏漂来了一个大木船。他们拥拥挤挤的,大人抱着孩子上了船,还好最后转危为安了。
此刻,申城的人真的成了临时的难民,幸运的是飞机已经飞来,他们洒下了一包包的馒头。申城人民又靠着这些湿馒头和河水支撑到洪水退去。他们的“信仰”欺骗了他们,摧毁了申城所有的房屋,卷走了它们的财产,甚至摧毁了他们的信仰。
先人的庇佑本是申城不可动摇的生命支撑,此后申城的人民便淡化了这种信仰,他们怕,但他们并不遗忘,在心灵痛苦时候的时常拿来自我慰藉。这陈旧的记忆荒废如同随意丢弃的纸张,揭开的唯一秘密——不是申城人“真的睡着了”,而是他们判断失误,以一种侥幸的状态“心灵睡着。
可以看出这里的人除了在劳动时节,其它时候在并没有坚韧的毅力。在日常生活他们懒散的态度让他们以为洪水绝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