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玄幻奇幻>寻找一千个人生的你>第34章 沉重的父爱

爸爸的人生清楚的透露着他内心的平凡,那些卑劣的人不管怎么折磨他,他也从不反抗岁月对他的困惑,他只是用双手默默的劳动。

这些劳作压弯了他的脊梁,愁黑了他的肤色,可他从没有哭泣,他的眼神还活着,那里饱含着对生活的渴望,对他两个儿子的渴望。九岁那年一个夏天的晚上,爸爸憨厚的高喊着:“黑子,多好用的洋车子。”它从过去铜绿的绣锁声中传来,惊醒了我。

夜静悄悄的,车子发出的嗒嗒的声音,清脆。他脸带微笑,皮肤黝黑的在越过门槛的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油似的明晃晃。他脏兮兮,乞丐一般,灰色的裤子染满了白色的石灰。他是一个农民,一个建筑工人,可这双重身份并不能给他幸福。

他没事的时候,总是喜欢来回的掂弄着红砖,反复的掂量如何把笨重的石板准确平稳的放在最合适的地方,如何把水泥浇筑在最需要的地方。有时候他会告诉一些他所知道有关建筑的知识,但我都忘了,只记得他告诉我最多的是如何使用铅锥和泥刀。

在农村有个习俗,每个房屋快完工的时候,都要放鞭炮,祈求保佑。他穷,不能给我买好吃的东西,可是每次这个时候,他都摸着我的头,十分开心的告诉我:“等明天上梁,给老儿带好吃的东西。”

“太好了啦,爸,又可以吃好东西,多捡点哈。”我开心的答道。

第二天,阳光明媚,彩色的光线斜织在一片墨绿的叶子上。空气清新,流动的风摆动了我的衣衫。那些八脚的蜘蛛狼吞虎咽的啃食着等待一夜的美味,它们饿极了。一只苍蝇,一只甲壳虫,还有数不清的青灰色蚊子粘结在粘稠的蜘蛛网上。那只丑陋的甲壳虫尚有一丝气息,我怜悯它顽固不化的对生命的渴望,去解救它。

早上爸爸走的时候,拉了拉我的手,和往常一样又摸了摸我的头,说:“老儿,别惹你妈生气,也别扛祸,也别玩水,等着爸爸晚上回来。”

“知道。多捡点,爸爸。”

他骑着那个高大的洋车子走。我满心的期待他滴滴答答的能早点回来。

那天老师如往常一样让我们背诗。在背诗的时候,我掌握一门诀窍。每次老师上完课,就让我们在课堂现场背诗,然后开始检查。在头天晚上,她会让我们回家预习。而我喜欢在头一天晚上提前就把它背好,因为我发现即使我背的结结巴巴的,第二天上课我不用怎么再去背,只是读一遍,我就能熟练的背诵出来。

傍晚放完学,我和千惠依旧会在街上悠哒了一会,乡下老婆子的菜都是自家种的,我看见有小白菜,上海青,窝心菜。

她们用红绳子捆了一把把,叶子还翘着新鲜的绿。她们把它们摆上了篮子,挑着赶了集。在自己的摊位上摊开袋子,摆上蔬菜。她们并不爱吆喝,只是用眼睛看着你。集市过后,路上有很多扔掉的枯黄的菜叶子,一些老妈子会捡去喂猪。

苍茫的暮色,嶙峋如铅笔画般的枝叶在黑色帷幕上刷上。妈妈点燃了麦秆,跃跃欲试的火舌头嗤嗤的迸发。水,不到十分钟就开了。浓烈的水汽冲上了屋顶,妈妈把白嫩嫩的,肉馅饺子放进了锅里。

我顾不得吃那些饺子,我只希望那叮叮悦耳的声音快来了吧,我感觉那声音愈发的急脆。哥哥正趴在小板凳上做作业,厚厚的本子上面画满了各样的图形。正方形、三角形、四边形相互的交叠着。

他把拿着铅笔的手放在脑袋上,若有所思。哥哥沐浴在真理和知识的王国,对一切新鲜的东西好奇,并且在那里过关斩将,紫红色的奖状贴满了整个墙面的一部分。每天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准会听见他如痴如醉的背诵那些诗意优雅的曲子。

哥哥一直对我都很好,在我人生的词典里珍藏了厚厚的一页页。比如这一页的短暂几笔:“晨露未干,清晨的朝阳放亮了妈妈一夜未合眼的黑眸子,她疲倦的挪动水田里的小板凳。空气里混合着泥土、水嫩秧苗、汗水的味道。他看了又看,风在他身边打着转,等待我时刻醒来的大爆发。

有时候,我会大哭大闹,不停地蹬他的胸脯。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忍受我一次次的不怀好意的。”

他耳朵总是比灵,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就昂首挺胸站在我的面前,微笑着说:“爸爸,好像回来了。”

我冲出了门,爸爸果真回来了。他带来芝麻饼和坚硬的糖果,这也是他唯一能捡来的。他一个都没吃,全给了我。我拿给他吃,他说他不喜欢吃。

不知道多少次,原以为星光暗淡的夜,突然,一阵狂风刮来,暴雨就在眼前。地震裂缝般的长蛇闪电在东方劈开了一道光,整个天空瞬间发亮。我仿佛感觉到了电流的嗤嗤声——我害怕,躲在墙角里,心里担心着爸爸。

我看见妈妈正在煤油灯下打着毛衣,已经该织袖口。门被风吹的吱吱响个不停,惊慌失措的知鸟,急叫着,留下飞跑的长鸣声,田里的禾苗,在风中狂舞,渴望着甘霖。长在松土上的大树枝被大风吹断,我听到它倒落的声音。

雨还是如有约定的来,原先的几大滴,不到一分钟,就变成了成片纷乱的砸下。我打着雨伞到了家里的小堂屋,黑压压的。风很大,我不敢开门。我耳朵贴着门,听爸爸洋车子那车瓦震动的响声,可除了雨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心里默默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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