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之中终日来都会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给人一种阴暗的感觉,在这儿呆久了,人总是会不舒服的,这是郁明川对这个地方最大的感受。
他打量着这间小小的探监室,然后看向坐在自己对面一言不发的季百川,他冷笑了一声:“难道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这个差点就成了你们季家女婿说吗?”
季百川面色淡定,看起来云淡风轻:“你想要听我说什么?想让我求你吗?”
郁明川并没有立刻给出回答,而是低下头去摆弄着自己大拇指上的那个镶有大钻石的戒指,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还需要我提醒吗?要说什么在你而不在我。但是想要做什么是在我,不在你。只是,你的话可能会影响到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季百川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他现在身处监狱,最糟的结果不过是要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上一辈子,但是季龄薇的命运就说不准了,于是他便有点紧张害怕起来了:“你把话说的明白一点。”
“不是应该你有话对我说吗?怎么现在倒要我来给你解释?这么通俗易懂的一番话还需要我再给你说的更通俗吗?”郁明川向季百川挑了下眉,有点不解。
“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只求你放过龄薇,她没什么罪啊!而且,你就看在她那样不顾一切地爱着你的份上,你也不该去针对她吧?”季百川想要尽自己的全力劝说郁明川。
郁明川却并没有将他带着哀求的话语听进去,他高抬起头看向天花板:“知道吗?在我蹲在这里的三年中,我每天都看着牢里的那扇小窗户发呆,要么我就盯着天花板,就这样盯着,一盯就是一整天。”
季百川静静地看着郁明川,听他把他想要说的话都说完。
“我在想啊,外面的世界该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呢?等我出去了,等我身负着杀人犯这样的罪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我该遭受别人怎样不屑的眼光?我怕啊,我怕我会成为一个一无是处的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一事无成?一个男人,又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别人害死,却无动于衷呢?”郁明川说完之后便将视线落到了季百川的脸上。
“你说的我都能懂,我并没有怪你甚至恨你把我弄成了今天这样的境地。”季百川实话实说道,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怪我?恨我?你认为你还有这样的资格吗?你认为你凭什么可以来怪我这个被你害得失去了所有的人呢?”郁明川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他面带愠色地看着季百川,嘴角有点抽搐,看得出来他此刻心中的怒气。
季百川想了想之后说道:“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也不够解你的恨,这一点我十分清楚,所以我也没奢望你能对我手下留情,你还可以做得更绝情,我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了。”
郁明川冷笑道:“这已经不够刺激了,知道吗?将你打入地狱最好最解恨的方法并不是让你陷入痛苦,而是让你的女儿陷入痛苦,对吧?”
季百川的双拳紧紧握起,他的脸部肌肉因为紧张和害怕而微微抽搐着,他颤抖着声音说道:“明川……明川……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你叫我叔叔叫了二十多年了,而且我和你爸爸是多年的旧相识了,我求你,求你……别对付龄薇……算是叔叔求你了……”
郁明川握紧了双拳放在桌上,他不屑地勾起嘴角,冷漠地说道:“是吗?我还可以叫你叔叔吗?但是叔叔你,为什么在害死我爸的时候就没想起他是你多年的旧相识呢?对面对境遇的郁家,你为什么可以视而不见呢?”
季百川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些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被郁明川抢白地说不出任何一句可以为自己的自私完美脱身的理由。
郁明川也早料到季百川会无话可说,他丝毫不意外,他傲慢地扫了眼季百川,然后站了起来,他在这个狭窄的房间里踱来踱去,许久之后才说道:“很害怕吧?特别害怕我会伤害季龄薇吧?”
季百川转过脸去看向郁明川,若不是双手被手铐铐住,恐怕他早就抓住郁明川,然后求他了。
“明川啊,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可以放过龄薇?要我怎么做?”季百川双眼中充斥着浓浓的真情和诚恳。
郁明川不屑地扫了他一眼然后绕过桌子走到季百川身后的位置:“我说过的吧,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跪下来求我的,那个时候的你多么看不起我所说的这句话啊?你一定觉得是天方夜谭吧?你也一定觉得说出那样的话的我十分可笑。但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做到了,而且只花了这么短的时间。”
季百川大概猜到了郁明川此行前来的目的了,他别过脸去,背对着郁明川问道:“只要我跪下来求你就可以了吗?”
“这不一定,全看我的心情了。”郁明川脱口而出,满脸的挑衅之色。
季百川被他激怒,他猛地站起来,看向郁明川,心中被一口怨气和怒气给团团堵住,但是却找不到宣泄的方式,他现在等于废人一个,他怎么可以和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郁明川相抗衡呢?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得承认,他老了。
“你别太过分了。”季百川咬牙切齿道。
“你还生气了?”郁明川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季百川然后摇了摇头:“你连这点委屈都忍不了?你还想救你的女儿啊?你不觉得有点象痴人说梦吗?”
季百川知道自己现在完全就是处在一个弱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