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阳豁然一惊,抱拳施礼道:“谢前辈久违了,湖畔一战,前辈并未插手干预晚辈争斗,在下印象颇深,何敢有忘?”
谢无伤笑道:“恭维我没用,谢某问你,当年见你之时,估计你应该是刚刚逃出葫芦谷,还在炼体境界以内吧?本门那位御灵境界弟子是不是被你所伤?所以无论你干出什么离奇出格之事,至少我个人不会感到奇怪。∈♀小,..o”
谭阳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道:“不是我干的,谢前辈越说越离谱了,区区一个炼体境界小喽啰,哪有那么大本事?前辈也未免太高看我谭阳了吧!”
谢无伤摆了摆手,笑而不语,不再追问,其实当时谭阳射伤那个弟子的箭支铁证如山,他只是自矜身份,不屑再和一个黄毛孺子斗嘴而已。
钟孝陵和凌海阁诸人都知道事情真相,禁不住暗自窃笑:“这孩子不但说谎不眨眼,而且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时,千龙门一位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老也开口道:“谭阳,你再抵赖也没用,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些小矿奴都亲眼见过你了,你怎么还敢如此嘴硬?”
钟孝陵微笑道:“他们有的指认谭阳,也有的坚决否认,说法并不一致,此事恐怕还有待查证。不过就我个人来看,一个聚气境界的小孩子能从葫芦谷救出数十人,这也未免太荒诞不经了。”
谢云禅夫妇相顾无言,连他们自己现在都搞不明白,明明已经水落石出十拿九稳的事情。怎么反被这臭小子的三言两语搞成了一团浆糊?
谭阳道:“大锤,你再好好想一想。既然你见过那个蒙面老者,他的样子是看不到。但他的声音你应该能听出来,是不是相熟之人?”
在谭阳的诱导之下,王大锤试探着道:“这……这……,我当时是觉得有dian耳熟,但那个蒙面人刻意隐瞒了自己的声音,怪声怪调,我实在听不出来是谁。”
谭阳继续引导道:“这人既然能从葫芦谷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救人,应该对葫芦谷的地形十分熟悉,莫非他本身就是葫芦谷里的人?可是葫芦谷里以刘矿长的年龄最大。他也不能算老者啊。”
话已经露骨到这份上,王大锤恍然大悟,可是还没等他答话,就只听汪叔龄忍不住失声道:“老王头?难道是做饭的老王头?”
谢天赐暗骂一声,本来叫汪叔龄前来是来兴师问罪的,谁知这老废物竟然如此不中用,他正想开口制止,没成想半路又杀出来一匹蠢货,汪正珮急道:“汪宗主。老王头是谁?”
汪叔龄苦笑道:“你有所不知,这老王头就是葫芦谷中做饭的老伙夫,他年龄虽然不小,但修为浅薄。似乎最多也只是聚气境界而已,人是正言招来的,具体来历我也不清楚。不过。自从那群小矿奴被人救走后,没过多长时间。这位老王头也莫名其妙失踪了,难道……难道他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前辈高人不成?”
汪正珮吃惊道:“如此说来。莫非……莫非正言也是死在他手里?”
谢天赐欲哭无泪,这两人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唱一和之间,自己苦心孤诣筹划的大计,眼看着就要活活被这两个二货付诸东流了。
“对,没错!”王大锤锦上添花地高声道,“汪宗主的话提醒我了,那个蒙面人说起话来还真跟老王头有几分相像,我终于想起来了。”
那个站在谭阳一边的兄弟也及时敲起边鼓来:“没错没错,似乎就是老王头,怪不得我听着有dian耳熟。”
汪叔龄此时终于豁然大悟,慨叹道:“老了,老了,汪某真是有眼无珠,不但将谭阳这种不可多得的人才拱手送给了别人,一个高深莫测的前辈就在眼皮子底下,汪某居然视而不见,惭愧,惭愧啊!”
“都给我住嘴!”谢天赐终于忍无可忍了,毫不客气地斥道,“汪宗主,你少说几句,没人将你当哑巴!”
汪叔龄和汪正珮这才反应过来,前者老脸通红,后者尴尬无比。
不光是千龙门诸人,就连钟天师和凌海阁诸人都万万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演变到了现在这种样子,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个各怀心思,但心里对眼前这个蓝衣少年都不得不暗自惊叹。
(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凌海阁大殿上这场龙争虎斗被逐渐传扬开来,不禁妇孺皆知众口相传,而且还被演义成各种版本的说书的本子戏曲的唱本,甚至在《天玑道藏》中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因为千龙门是以儒道修真,所以这场精彩离奇的龙争虎斗,又被命名为舌战群儒,这个成语就是由此而来。
再到后来,罗仲景的后人子孙中出了一位写书人罗贯中,在他的一本代表作中也引用了舌战群儒这个成语,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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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孝陵心头的阴霾烟消云散,满面春风地笑道:“谢门主,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还好还好,咱们俩家没有为这dian小事伤了和气。门主,诸位前辈各位道友,你们风尘仆仆远道而来,就请去本阁的听涛小筑暂时歇息片刻,我马上安排盛宴为各位接风洗尘。”
谢天赐摆手道:“且慢,即使谭阳没有亲手杀汪正言,但此事他也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劫持葫芦谷矿奴一事疑dian颇多,而且还有两个证人亲眼所见,此事还有待进一步查证。退一万步讲,贵阁无视修真界规矩,收录谭阳这个背叛师门的逆徒贼子,是不是也该给鄙门一个说法啊?”
谢云禅也阴测测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