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倾盆,狂电如蛇,在这瓢泼大雨之中连睁开眼睛都十分费力,可是越混乱的环境却越有利于我潜逃。我既不知道逃了多久,也不知道逃到何方,雨水不停冲刷着我身上的伤口,疲倦和痛苦让我摇摇欲坠,每一次电光闪过我都心里一颤,唯恐这一瞬间的光亮暴露了我,使我死无葬身之地。
雷光闪烁之下我见到不远处有一间房屋,我撞开庭院大门就闯了进去,一进入房间里雨声和雷声骤然变小,这乍一停歇的空档让我无所适从,身上的疲倦一下子席卷上来,我抵挡不住睡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苏醒过来,感觉浑身犹如万蚁噬咬,痛的我几乎又昏厥过去。我用尽全身力气坐起来,环视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破旧的庙宇之中。
庙里一点灯火光亮也没有,门窗大部分都挂满了蜘蛛网,歪歪扭扭脱落了下来,屋顶也破了几个大洞,唯一算完整的大概只有庙里供奉的大佛铜像,佛像前的香炉灰只有一层底,看来很久没人来上过香了,这证明这里来的人极少,正好做我暂时的藏身之所。这里虽然破旧了些,可是作为暂时的避雨之所倒还算凑合。
我扶着供桌勉强站起来,看着那慈眉善目端坐的佛像微微失神。我这一生不信神佛,但此时此刻我真的想给佛祖上几炷香,我想问问佛祖,我这一生行事无愧,为何落得如此下场?我以一颗真心待人,但我生平最要好的挚友却一心置我于死地,甚至连累我亲人惨死,朋友散尽。佛祖你说,我上辈子是作了什么孽,此生要遭次大难?
那佛像哪里能回答我?它低眉垂首,渡救世人的面容笑貌在我看来更像是嘲弄我。我苦笑一声,瘫坐在地,心中只有诉不尽的迷茫悲伤。
这时候,我闻到一股粗制迷香的味道,还有一阵低声交谈声:“这么大的雨定会有人前来避雨,咱们下了药,等他睡熟了劫了他的财物,回去也叫人瞧得起,这叫衣锦还乡。”
“大哥说的不错,我刚才借着雷光看那人头发都灰白了,一个上年纪的老头子想必也不是咱几个的对手,何必再多此一举放迷香,直接冲进去劫了他不更好?”
“你傻呀,那人要是反抗,咱们失手把他打残打死了怎么办,你来偿命吗!”听声音是有三个人。
我哀从心起:“我堂堂的笑天刀,行走江湖半生,所交朋友都是赫赫有名的豪杰,就连作对的敌人也都是当世的枭雄。谁能想到今天我竟然沦为被小毛贼抢劫的对象!哈哈哈哈!”心中却没有一丝愤怒,只有心灰意冷。
我起了杀意,虽然重伤在身,但杀死几个小毛贼不过是弹弹手指头的功夫。但是转念一想:“这正是送上门的苦力供我驱使,我伤势如此严重,跑也跑不了多远,不如就在此地疗伤。万一让人发现了,那也是天意注定我陨落于此吧。”
我张口道:“别鬼鬼祟祟了,都进来吧!”声音出喉,我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声音如同鬼哭一般粗砺,我奔逃了几日未饮一滴水,又受了许多伤,身体严重脱水,也难怪声音如此难听了。
外边那三个小毛贼被我吓到了,还以为是鬼物作祟,大叫一声:“妈呀,有鬼!”撩起脚就跑,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这几个小贼这般毛胆,也敢出来做打劫人的买卖?
我坐在地上不动,手掌一翻,一道银光跳到我手上。我手指轻轻舞动,那道银光也绕指盘旋,好似一条小蛇般灵活。
这是一把叫做“银蛇”的小刀,是我年轻时托人打造,这把刀的长度只有大约成年人的手掌那么长,说是武器不如说是暗器。但是它的来历就不得了了,它是用极为罕见的天外陨铁所铸,那是足足千斤的陨铁经由世上最出名的巧匠压缩锤炼,才化成这一柄天下独有的银蛇。
我本想用银蛇杀他个下马威,但这刀出招必见血,若是杀伤了人命,我当下的状态又处理不了尸体,肯定会引起注意。而且现在我伤重难以行动,留下他们的命替我做事一举两得,还避免了我抛头露面的风险。
我深吸一口气,运起真气一口口水吐了出去,劲风呼啸,“啪”的一声把这破庙的门打了个粉碎,那三个小贼早吓破了胆,在大雨里就地跪下,嘴里只呼:“神仙爷爷饶命!饶命!”
我贸然运用真气,腹中一股火辣的气息直冲喉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只感觉身体又虚弱了几分,幸亏那几个小贼没注意。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都给我进来!好好听我命令自然保你等性命无虞。”
说起吐口水,我想起了一个朋友。那人颇为恶趣味,最喜欢吐痰伤人。他武学天分极高,自行创了一套运行真气的修炼之法,自己性格豪迈爱好行侠,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他有几十年的烟瘾了,吐一口痰有多腥臭那是不用多提,而且他抽的烟丝都是专门培植的,喷出的烟气带有各种各种的毒效,令人防不胜防,这门“口中伤人”的功夫,他比我可强的太多了。只可惜他游戏江湖,虽然名气不小,可终究没有开宗立派,威慑一方,真是可惜了他的绝顶天赋。
唉,时至今日,我落到如此田地,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听从那位朋友的劝告,否则怎会像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想他现在也在寻我的踪迹把,我最好不要联系他,免的我这大祸之身给他带来麻烦。
我命令那三个小贼把庙里的破门破窗拆成碎木柴生火,火光烧起来的一瞬间,我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