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凌雪探手去摸索床头的电话,眯着朦胧的双眼看着荧幕显示的时间,发现她已经睡了一个小时。她翻了个身,懒散地坐直了身子,看着窗外阴沉灰暗的天空发呆。雨水淅沥沥地下着,仿佛是云朵掉落的泪珠般砸在窗户上,啪嗒啪嗒地作响。她的心情似乎被这天气给影响,莫名地笼上了层阴霾。

珈翊见她醒了,脸上骤然扬起了燦烂的笑容,晃手招她过去,“我觉得你差不多该醒了,便给你叫了外卖。”

白凌雪其实不觉得饿,但也不愿拒绝她的好意,点了点头,下床去厕所洗把脸后再回到寝室,盘腿坐地,眼前是一张小桌子,摆放着很多好吃的。她吃了几口就不吃了,把其余的都留给珈翊,兀自喝着咖啡提神。

珈翊坐在她的对面,用筷子夹着食物往嘴里送去,含糊不清地问:“你怎么了?一直在发呆。”

“在想事情。”白凌雪并没有撒谎,她从刚刚就在想着案子的事,想着墙上的那个涂鸦,她潜意识里果然对这事还是很介意。

珈翊哦了声,继续吃了一会儿后才问:“想什么?”

白凌雪漫不经心地望着她,不答反问:“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写出一些其他人看不懂的密码?”

“我为什么要写出一些人看不懂的密码?”珈翊不理解她的问题,眉宇拧了起来。

“没事,当我没问。”白凌雪神色有许疲倦,捏了捏高挺的鼻梁,习惯地低头思考。是啊,凶手为何要留下那涂鸦?为了挑衅警察?她轻摇了下头,很快否定这个推理,若是要挑衅警察,凶手的举止会更张狂些,而不是选择写这所有人都看不懂的涂鸦。

她霍然愣住,一道灵光像闪电般劈过她的大脑。真的是所有人都看不懂?

凶手对死者极为残忍,没有直接让死者死去,而是慢慢地折磨她,让她流血过多至死,看着她的生命在眼前显得多么脆弱不堪。既然不是写给警察看,那就是写给死者看!凶手在死者仍有意识时特意写下涂鸦,向死者传达着信息。但那信息的方式如此特别,凶手要怎么确认死者知晓呢?

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宛若在和光的速度比拼着,眸里藏不住激动,立刻站了起来,在书桌上撕下一张便利贴,根着记忆持笔画下那个涂鸦。

有多种可能可以解释。死者和凶手的关系亲密,他们之间或许有特定的交流方法;凶手亦或是死者用这种方式去书写,而彼此皆知道这些符号表达的意思。

她不再迟疑,转头朝珈翊投去目光,“借用你的车。”她快速交代着,马上夺走珈翊放在书桌上的车钥匙,穿好鞋后开门直奔下楼。

“你去哪……?”珈翊的话还未说完,房门條地砰地一声被用力关上。她盯着紧闭的门,不开心地瘪了瘪嘴。

白凌雪冒着雨坐进车内的驾驶位,有些着急地启动着引擎,一路奔驰至警察局。雨刷在眼前有规律地摇晃着,一遍又一遍,混着雨水冲洗着窗口。街道上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像是个混沌的世界,落入眸里噙着丝寂寥。由于街上的车辆寥寥无几,她比平时驾得更快,但也格外专注。

她将车停靠在警局外,迈步跑了进去。一位刑警恰巧捧着一叠资料经过走廊,她认得那位刑警,正是陪同在顾爸身边协助的刑警。她立刻上前几步拦下他,礼貌地说明自己的目的,大意是寻问是否可以看他们收集走的一切有关死者的东西。

刑警望着她冰冷的双眸,想起顾警官嘱咐过的事,便点头应允了,“好,不久前顾警官的儿子也提出了同样的要求。”

她眼眸蓦然一滞。顾骏来过?那他是不是已经推理出涂鸦的含义?

刑警告诉了她死者的东西放置在哪儿,她张口还想要问问题,可刑警已然离开去忙了。她也不多在意,跟着他指的方向走去,搜出几盒纸箱,里面放了许多书本和文件。她一一仔细地查看着,可那些书本只是写着普通的笔记便无其他,没有任何有关涂鸦符号的信息。

她自己单独地在这间密封的房间里,唯有悬挂在头顶小盏的灯柔和地亮着,映照在她瀑布般乌黑的长发。她的双瞳漆黑如墨,像融入了周围昏暗的气息。她专注而不发一言,翻阅着所有东西,可却没有什么重大发现,正当她要放弃时眼前霍然一亮!

她捧着一本看似是普通的笔记本,但实则这本书里面却是记录着死者的日记。她下意识地浅扬起唇瓣,难以控制住心房涌动的兴奋。她翻开第一页,日期是今年的一月一号。她眼眸迅速地扫视着内容,不意外地发现死者喜欢用符号来代表某些特定的字。她又翻阅了好几页后才看到其中一个涂鸦的符号——。死者娟丽的字迹写着:(今天)勇裕买了个小树给我,我超开心的!……

她马上理解出便是木的意思。她记得墙上的涂鸦是有两个的符号,那就表示有两个木字——林。

她继续阅读,在3月28日这天的日记找到了的符号,可这符号并没有出现在内容里,而是在右上角记录天气的位置。她立刻掏出手机,调出3月份的天气表,查到当天是在下雨。所以是意味着雨字。

那整体的意思是……林雨?

白凌雪马上反应过来,想起每个字后都有标上一个符号,那是拼音声调,代表阳平第二声。如果把每个字读成第二声就是林瑜了!

她的心脏突兀地跳动着,不祥的预感蓦然袭上心头,在大脑还未做出反应前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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