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昌林和他的骑士们是按照特务连的指路,远远地,而又悠闲自得地尾随在沙俄饿鬼们的后面的。
一路上刘昌林所看到的,除去那成百上千的沙俄的“路倒儿”们,被随意四处丢弃的数不尽的大炮、枪支和火药,居然还有装载着各式金银的器皿和饰品,以及大量珍宝的车辆。
从那一辆辆装载着这些贵重物品的大车边所遗留下来的还很新鲜的牲口尸骸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沙俄饿鬼们并不是不想带走这些费尽心机才掠夺来的宝贝,只是他们实在是饥饿了,实在是没有能力继续背着这些宝贝在茫茫的沙海中去跋涉。
入夜,已经整整给彼得罗夫斯基当了一天的“收容队长”的刘昌林正跟他的骑士们一起,躺在柔软的沙海中,就着水囊中的凉水开始啃已经变得干硬的大饼的时候,从数里外的前方所传来的那一阵紧似一阵的,而且还足以叫他这个饱经过血与火磨练的人都会一时感到头皮发麻,浑身发紧的哀嚎声,差点儿也叫他“精神错乱”。
怎么?难道是任化邦的人马不愿跟自己分肥,独自抢先动手了?
不过,这种念头只是那么一闪,随后就被他那只立即紧贴在沙地上的耳朵给否定了,因为他听得很清楚,前面绝对没有真正的战事发生。
既然没有战事发生,可为什么还会有如此的惨烈的怪状出现?
起身望着前面那黑漆漆的夜空,很是有些不解的刘昌林,紧跟着又被一阵阵随风传来,起初还是很淡淡的,随后却越变越浓的“香气”,给弄得更加迷惘了。
因为在一连紧了好几下鼻子,刘昌林发觉,他所闻到的这种“香气”,绝对应该是来自烤肉的味道。
刘昌林不由得眉头一皱,这么大的烤肉味道,可不是烤一匹两匹马,或是一头两头牛就能够掀起来的。娘的,彼得罗夫斯基这个老鬼存货倒还不少呢。
可这也不对啊,难道烤马肉烤牛肉还需要用人发出那临死前的歇斯底里惨嚎做配料?
想到这里的刘昌林用手里的那多半张干硬干硬的大饼,狠狠地敲打了几下自己的脑袋,
“师长,饿极了的沙俄畜生们竟然在烧烤自己士兵的肉”
听到位于前面的特务连传回的这个消息,正处困惑之中的刘昌林,似乎还是难以清醒过来。
他先是木呆呆地紧盯了前方好一会儿,接着,他低下头,看看自己手中的那大半张干干的饼,“娘的,他们可真的不是人啊”
说完这句话,刘昌林突然感到胃里一阵难受,他不由自主地一弯腰,刚刚紧闭的嘴再次一张,“哇……”,刘昌林开始了好一阵的吐……
也幸亏是这头天夜里的一通狂吐,使得刘昌林在第二天进入了彼得罗夫斯基刚刚遗弃的营地的时候,才没有被眼前所看到的那一幕幕的惨烈的景象,给刺激的再度“崩溃”。
原本是金黄的沙海,如今已经变成了大片被鲜血浸透过了的红海。
而在这片红红的海洋之中,是随处可见的上千具早已没了肉的尸骸。
“王八蛋,剔肉的手段倒还是高明的很”
听着将士们这种小声的嘀咕,刘昌林的眼睛开始在充血,“兄弟们,看到了吧,对于这些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我们只有一种惩戒的办法,那就是必须要像他们剔肉一样,全部地、干干净净地把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剔除掉”
彼得罗夫斯基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场烤人肉大宴,是暂时振奋了他那万余残余人马的精神,但与此同时,也给本就对他恨之入骨的天朝红军的将士们,上了一堂生动的战前动员大课。
骑兵师的将士们完全忘记了要是离开坐骑,改成徒步在沙漠中行军那该会有多么的艰辛,他们不仅主动下了坐骑,还把彼得罗夫斯基这帮残暴的强盗们当成累赘所抛弃下的所有大炮,都一个不剩地拉进了自己的队伍。
彼得罗夫斯基的千余前部,已经平安地跨过了额敏河,三千多后续的兵将们,则在数里宽的正面上,几乎是同时踏上了额敏河光滑的冰面。而骑在眼下全军唯一仅剩下的那匹马上的彼得罗夫斯基本人,也在千余如今只能徒步的哥萨克的簇拥下,渐渐靠近了额敏河的南岸。
就在这时,原本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平静的额敏河北岸,突然枪炮声大作。
骤然而起的枪炮声,首先来自南邻额敏河,西靠图古勒池的那座山崖,
山崖上,一杆鲜红的大旗迎风飞舞,当密集的枪弹和手榴弹无情地喷洒在已经过了额敏河的那千余沙俄强盗群中的同时,一排排炮弹则是带着凄厉的呼啸,飞临额敏河的上空。
一处处的冰面被炸开,冰面上沙俄强盗们被炸得或是在半空中飘舞,或是沉入寒冷刺骨的冰河之中……
好一阵才清醒过来的彼得罗夫斯基,下意识回头朝着来路望了望。
不看不要紧,看了之后的彼得罗夫,那是更后悔,更肝胆俱裂。
因为就在他的身后,数百门曾经属于他的大炮的黑洞洞的炮口,正阴冷地怒视着他。而在这大片的火炮阵的两侧,还有着大批威风凛凛,彪悍无比的天朝红军的铁骑。
“彼得罗夫斯基的大炮”开口了,一排又一排凶猛的炮弹,落进沙俄强盗们的乱军之中,顷刻间,大地颤动,黄沙漫漫,哀嚎连天。
飘扬的黄沙之中,有沙俄强盗们的残肢断臂,也有装满了烤人肉,漫天飞舞的包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