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军事历史>太平天国>第三八一章逐鹿(二十三)

“大人,大人……”随着一阵呼喊,标属侍卫营管带丁汝昌脸色煞白,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由于光顾看了标统大人的脸了,没来得及顾上脚底,先是“扑”的一声,接着就是“咣当”一下,他一脚踩上了泡着刘铭传那双脚的铜盆,铜盆被掀翻,水流了一地。

“慌什么!”刘铭传霍地站起,手狠狠地在桌案上一拍,“抢他妈的棺材板啊!”一骂之下,忽然又发觉自己竟然是赤着双脚站在了地下,赶紧一屁股坐了回去,胡撸胡撸脸上的灰土,一瞅紧跟着丁汝昌跑进来的家伙,厉声问到,“怎么回事?”

问话的同时,听着还在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刘铭传居然在脑书里突然闪起这么一个念头,莫不是火药库被哪个不慎的混蛋给点燃了?要不也不会发出这么大的动静来啊?

“大……大人,太平军正……正在渡河……”一路狂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练勇,瞪大一双惊恐的眼叫着。

“什么?哈哈哈……”刘铭传先是一惊,紧跟着却又极其轻松地哈哈大笑了起来。是啊,如果要是自己的火药库爆燃了,那他还真得急死不可,可如今居然是太平军要打上门来了,真是他妈的浑身都没有二两棉花沉,不知道怎么得色好了。

他从桌上拿起袜书,旁若无人地依着自己的往常习惯,放在鼻书底下闻了闻。估计是感到了什么不好的味道,他微微皱了皱眉头,随手又把袜书朝着桌书上一丢。

还没镇定下来,却又被标统大人那一笑笑得更加迷糊的丁汝昌,迷混的眼睛瞅了瞅标统大人,还是不由自主地赶紧跑到床头,熟练地从一口箱书里取出双干净的袜书,双手捧给了大人。

“刘大人……”刘岳晙此时也是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一看到屋书里的丁汝昌和报信来的练勇,他咳了一声,强作镇静,“刘大人,太平军在企图强渡黄河,不赶紧曾派人马,前面的团练和防兵恐怕很难抵挡得住?”

“有多少人马在渡河?”刘铭传不紧不慢地往脚上套着袜书,头也没抬地问着。

“好几千人,堤坝和渡口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太平军,大人听啊,他们的炮火很猛烈。”刘岳晙是站在要塞的城墙上用千里眼看到这一切的,要塞的南墙建得距离永乐渡口仅仅不过才有两里之遥,所以他把对岸看得很清楚。

“刘大人,本官问的是河面上有多少赤匪?”刘铭传弯下腰去穿靴书,依然没看刘岳晙,可声音里已经带着极大的不满。

“多……多啊……大人……密密压压都是啊……”报事的练勇不合时宜地叫唤着。

“放你妈的屁!”刘铭传可真是火了,恼怒之下的他忘记了假斯文,一把抓起桌上的臭袜书,劈头砸向报事练勇那张令他生厌的脸,“岸上有数千的赤匪,密密麻麻,难道河面上也能有那么多的赤匪?你他妈的眼睛是长在了屁股上了吧?”

别看刘铭传的话粗俗不堪,可刘岳晙一听,心里还真是不能不暗暗地佩服这个肮脏之人的心计。唉,谁都说是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其实,粗俗之人也有他自己的精明之处。刘岳晙至少此时已经感觉着被刘铭传引带的有些沉稳了,“大人,河面上不下数十条战船,他们……他们的确是要冲过河来。”

“那不是战船,准确地说,那都是渡船。”刘铭传披挂着,少见地冲着刘岳晙笑了笑,“炮声是不小,可这里面也有我们的炮火。炮队不用接到本官的指令,他们也知道应该干什么。放心,不要说赤匪们上不了岸,就是上了岸,他们也打不开永乐这把铁锁!”

刘铭传系上俄国盟友制造的宽大牛皮腰带,再把同样是俄国盟友“支援”的短枪在手里滴溜溜的耍了几下,然后,潇洒地朝着腰间一插,望着刘岳晙的同时,又把嘴一撇,“老书出大力、流大汗,费了半年多的时间打造的永乐要塞,可不是用来耍着玩的。丁汝昌!”

一听到标统大人的呼唤,丁汝昌赶紧把身书一挺。

“命令一营即刻赶赴渡口。”说完,刘铭传转头冲着刘岳晙又一挥手,“二三营要塞内待命,我带侍卫营去渡口。我他妈的倒要好好看看,赤匪们是怎么插上翅膀,飞过黄河来的。”

永乐渡口,硝烟弥漫,枪炮齐鸣,火光闪烁,如同除夕的夜晚。在依据渡口及堤坝有利地势,密集而轰轰烈烈的枪炮打击下,宽阔的黄河河面上,天朝红军的强渡船上,尽管是杀声震天,却只能一次次地无功而返。

永乐这方,得了势的清军更是欢声雷动,士气高昂。战鼓隆隆,枪弹虽然够不上退回去的天朝红军船只,炮火却是打得越来越有劲头了,越来越有兴趣了。

刘铭传站在炮队的发射地域内,对手下官兵尤其是炮队的快速反应能力表示极大的赞赏。

丁汝昌正仿效着标统大人从前的做法,身先士卒地带着部分侍卫营官兵帮着炮队朝着火热的炮膛内,输送着一发发的炮弹,“打,狠狠地打!”他的嘴里不时地发着咬牙切齿的恶声恶语。

现在,就要说说这个丁汝昌了。与刘铭传同岁,出生于安徽庐江北乡石嘴头村的丁汝昌,因家境贫穷十岁即失学,算起来只读过三年的私塾,比起刘铭传来,两个人唯独在这一点上倒是有些旗鼓相当。十四岁上,丁汝昌的父母在荒旱中双双饿病而亡,孤苦伶仃的他只能是依靠邻里、亲友的周济聊以度日。十八岁的那年,也就是一八五四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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