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就没真正面对面见识过天朝红军的弈忻,可是太小看了如今的天朝红军那巨大的威力了。
占据着原武和阳武两个黄河北岸桥头堡的张树声和潘鼎新,面对着张乐行、张宗禹部不分昼夜的猛烈进攻,曾经在这场互有伤亡的大战中顽强坚持了五天之多,始终没有叫红三十一军有更大的进展,并且无形中延缓了其后续的谭体元红二十五军的展开。接受李鸿章的委托、身为忠义救国军彰德镇镇统的张树声,虽然亲抵第一线,又在这里面不乏临机的部署得当,但是,他同样也被天朝红军那视死如归的坚毅斗志,打得心惊胆颤。
因此,原本还指望着怀庆镇的友军能帮着他拖住一部分敌人,以减轻自己很可能会遭受到的来自侧翼压力的张树声,当刚一接到驻守在其侧后亢村驿的警戒兵马发现有太平红军出没的消息之际,立即就预感到事情不妙。
这就是做贼心虚。整天跟着李鸿章在一起探讨着何时何时要整治掉绵洵、温德勒克西等人的张树声,当然也就不会想不到别人在危难的时候也会借刀杀人。
张树声很清楚,如果绵洵、温德勒克西那边儿硬是要玩个坐山观虎斗,那么西面的太平红军就会立即腾出手来,一股脑地要来收拾自己。而亢村驿此时出现的敌情,恰恰就证明了这一点。看来这“赤匪们”的胃口实在是太大了,他们这是要硬取获县和新乡,彻底切断自己的退路。从一开战,张树声最担心的就是会发生这种事情。在他的左翼,唐殿魁部负责镇守的延津已经和太平红军打得你死我活,这种时候一旦后路再被切断,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狡猾的张树声可不是一个喜欢硬充英雄的人,危难之时他向着正面的张乐行和张宗禹虚晃一枪,立即与潘鼎新火速撤出原武和阳武,甚至都顾不得三地联防的延津,直接向新乡收缩。
为了充分地迷惑住对面的太平红军,免遭或许能致人于死命的尾追,尽最大可能保住更多的将士脱离战场,作为自己的看家本钱,原武、阳武两地大批好不容易才囤积起来的粮草和辎重,张树声是既不敢明着烧,又不能随身带,不得不忍痛割爱,轻装疾走。
张树声跑得太快,一个曾经打得那么坚决和无畏的家伙,说跑起来就突然掉转方向比受惊的兔书跑得还要快,这无论如何都是大出了石祥桢和白晖怀事先的预料,也更出乎原、阳两县城下的张乐行、谭体元和张宗禹的意料。
在原武对面,张树声更本就不知道,他的对手已经换了一个。为了尽快拿下原武和阳武,张乐行调整部署,将苦战数日、明显已有乏态的张宗禹红三十一军全部集中压向了阳武,原武则交给了谭体元的红二十五军。而一直在红三十一军后面有劲没处使,“窝囊”了很久的的谭体元,刚一出马,收到的第一个“见面礼”就是张树声的那个虚晃一枪。
“作为第二梯队,我早就从前面的张宗禹那里得知,这个张树声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狂妄的厉害。要说张宗禹这个家伙就够横的了,作战一开始又采用的是突袭手法,可居然被还是被他粘在了原、阳两县一直打不开局面,可见张树声并不白给。当然,原武和阳武之所以打了那么久而不下,还有一个原因也不能忽略。由于天朝各个战区都在展开大规模的攻势作战,新式的武器装备就显得是僧多粥少。在我们方面军,除去红三军和红二十三军有装备齐全的军属特务团及师属特务营之外,一般的各军仅有一个号称是全部新式装备的特务团。其实,真要是算起来,一个特务团那也不过就是有着四五百条的长短枪而已。而像那些新建的军,比如就说当时的我们军吧,全军就只有三个人有人见人爱的六轮短枪,哈哈,就是我和我的两个侍卫,其他的还都是抄着大刀长矛作战,大战中唯一有所依仗的,就是手榴弹和炸药……”
提起当年的那场战斗,谭体元的言语里还是不乏对他的那个敌人张树声的认可之处。
“凡事怕对比,从最一开始的张树声一部企图坚守城外与城内互为依托,到最后不得不全部撤进城内,这家伙就一直没有断了反扑。不要说夜间逮个机会就敢一小股一小股地出来偷营袭扰,就是大白天也敢跟你进行反突击。相比之下,不管怎么说,红三十一军在前期的战法上有失误之处,张宗禹兄弟打得虽然够猛够狠,却不够细致,被张树声反客为主了。在当时,大家几乎都是无一例外地以能够跟沙俄鬼比划比划为荣,不用说也知道为什么,那时大家的心里都有一个心照不宣的想法,就是沙俄鬼的战斗力强。军人嘛,自然都愿意跟强手过招。可后来看,其实在满清的忠义救国军里,有几支军队的战斗力和顽强劲头,那还是要远在沙俄鬼之上的,尤其是张树声等人。这个张树声……呵呵……那可真是他妈的鬼到了家了……”
“老红军”出身的谭体元,能够一上来就面对这样强悍的敌手,当年一定是激动的很。他先是击退对手的“反冲击”,接着周密部署各部,不鸣则以,一鸣就要一鸣惊人,要用更狠的铁拳一举砸碎这只拦路虎的头颅,将原武城头遍插的满清龙旗当成一块块烂布,全部都扯下来,丢尽垃圾堆。
刺破长空的军号劲吹,“为了天朝,前进!”的呐喊声铺天盖地,汹涌的攻势开始了。已经数月看不到这种令人兴奋的宏大场面的谭体元,眼看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