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望着他安静沉默的身影,眼前闪过过去种种,每个身影都和他重叠:他在月色下和她走在同一条街道上,低头朝她望来的那一刻;他在拿着第三座影帝奖杯,当着无数双眼睛公开她身份的那一刻;他们蜜月去日本名山看枫叶,下山时她崴到脚,他背着她走下长长青石台阶的那一刻;

他们浓情蜜意时,她揪着因为通告而迟到的他的领带,威胁他今后不许让她苦等的那一刻。

“我从来不等人,下次你再迟到,我就转身走了。”

“好,以后换我等你。”

“你最多等多久?我算着时间迟到。”

“一直等,总会等到,只要你来了,那就不算迟到。”

唐栀很讨厌自己的泪腺。

因为不管她再怎么伪装坚强,她的泪腺都会拆她的台,坏她的戏。

仿佛有所感应,萧觅坤忽然侧目,发现了她的存在,他抬脚朝她走来,在她看来,他的每一步都有着雷霆威力,每一步,都伴随着她心理防线的崩塌溃败。

她在这堵南墙上撞了八年,撞得头破血流。

重生可以改变很多事,为什么就不能改变这颗顽固的心脏,去爱上别的风景呢?

萧觅坤走到她面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

“……你怎么哭了?”

“我没哭。”

“你……”

“我没哭!”

面前传来一声叹息,一张纸巾糊到她布满泪水的脸上。

“那就擦擦鼻涕。”

唐栀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她扯下纸巾,胡乱擦了脸上泪水。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问。

“你没来,我怎么敢走?”萧觅坤说:“你难道一直以为,自己是可以安全走在夜里的长相?”

“我是问,你为什么要等我?我安不安全,和你有什么关系?”唐栀将沾满泪水的纸巾攥在手里,逼着自己直视那双愣住的眼睛。

她很害怕,害怕再被这堵南墙围困。

所以在那之前,她要先敲碎这堵南墙。

“我……”萧觅坤刚刚开口,唐栀打断他:“不要对我说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不要说那些虚伪的,没法实现的话。

萧觅坤沉默半晌后,开口说:“我一直都觉得你对我很抵触,能告诉我是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没有。”唐栀逼着自己说:“只是我回应不了你的期待。”

“……为什么?”

“因为我只想当你的姆妈粉。”唐栀怕自己说得慢了失去勇气,干脆一咕噜地想到什么都说了出来:“我话废弧长,不想让关系变得复杂,不论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抱歉,你找错人了。”

萧觅坤愣愣地看着她,唐栀怕他说出什么动摇自己,赶忙招下一辆路过的的士,头也不回地坐上车,报上自己住的酒店。

“那是萧觅坤吧?哎,我得要张签……”

唐栀不耐心地打断司机:“那是我弟弟,好多人都说他像萧觅坤,其实也就侧脸像,正面吓死人,我赶时间,你能不能快点?”

出租车行驶起来后,唐栀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他还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出租车的方向。

她是不是把话说太狠了?也许她该委婉一点?

唐栀按捺住胡思乱想,强迫自己从萧觅坤身上收回目光。

出租车尾灯照出的光亮完全隐于黑暗,萧觅坤依然没有从残影上收回目光。

过了好一会,他终于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冰冷的手指在键盘上输入“话废弧长”四个字,搜索出来的结果全是相近的单个字的搜索结果。

没有人知道话废弧长四个字的意思。

因为这一年,这个词还没有在网络上流行起来。

萧觅坤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他仰头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脸上的笑容越笑越大。

她果然也重生了。

望着郁沉的夜空,他想起上辈子的很多事,她刚出道的时候,错用大号发出追星微博,沦为全剧组笑柄,直到六小时后,他才从同组的人口中得知“那个急于抱大腿的花痴新人”名叫唐栀。

他马上转发唐栀的原微博,同样是“荣幸之至”四个字,却被唐栀本人和其他人一同认为是“挽尊”行为。

他还想起从她手里收到的最后一份礼物,两张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重活一世,就像他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一样,她也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他的选择和上辈子一样,她却想要不一样的选择。

是放手还是追逐?

答案不言而喻。

那两张离婚协议书一直安静躺在他的书桌里,上面始终只有一个人的签名。

上辈子他没放弃,更别说这辈子。

当天晚上,唐栀失眠了。

当她顶着黑眼圈来到片场时,看见的是精神百倍的萧觅坤,绝对不是错觉,凭借多年了解,唐栀觉得他比之前任何一天都开心。

……什么情况,被拒绝了反而开心?

唐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化妆师拉到了剧组的化妆车上,她换完戏服后,坐到化妆镜前由化妆师上妆。

“一会有你和萧觅坤的第一场对手戏,感觉怎么样,紧张吗?”年长唐栀十岁的化妆师像个邻家大姐姐,一边动作轻柔地给她化妆,一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唐栀嘟哝。

“心态不错,好多像你这样的新人在面对影帝时总会怯场。”化妆师给她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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