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不见我是他的事!但是如今我想见他!”叶琉音语气肯定:“若是他不见我……也没关系。”
离深看了看结界,浅黄色的光明明灭灭,说道:“阵法中心的剑是阵眼,你去毁了那把剑,然后我将周围的灵力撤去,这阵法大约会有一丝空隙,你进去便是。”
叶琉音一愣,离深这是答应她了?她点头:“好!”
“嗯,快去,那把剑是幻象,不过虽是幻象,却也不容小觑。”
叶琉音点点头,那里的神力过于强悍,离深不能近身,这阵法她以前见司墨摆弄过,所以接近并不是什么难事。
幽绿色的法术向那阵眼袭去,不多时那阵眼便从底部开始碎裂!
“叶子,可以了,收手!”
“好!”叶琉音收回法力,千叶随着她的落下而落下,叶琉音退回到离深身边,见他将神力缓缓推开。
“好了,进去吧!我在外边等你!记得……快些出来。”
叶琉音愣着,然后点点头:“好,不论结果如何,我……我都尽快出来!”
离深叹息一口气,明明可以把她打晕带走,却为什么在最后还是放她进去?大约自己是为了让她死心吧。
叶琉音轻车熟路的来到那居住已久的小屋门口。
“二……二哥。”
敲了几下门没有反应,叶琉音抿唇,手扣在门上不知作何反应,愣了一会儿,还是轻轻的喊了一句二哥。
却依旧没有回应。
二哥在屋里,她知道。
方才上山之前她在阵外,就见到二哥了。司墨见她执意进来,没有反对也没有赞同,现在叶琉音也能感觉到司墨就在屋子里。
她可以强行撞门进去,问问司墨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却又觉得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结果摆在那里,就算知道了过程是怎样的,又能如何?知道的多了还不是徒添烦恼。
“我,我就是来看看你。”叶琉音抿了抿唇,目光凝结在窗口的流苏上。流苏上边是一个香囊,还是她那时候给司墨绣的,央求司墨挂在窗口天天看着。
如今这么多年了,香囊早已褪色,人间的丝线禁不起风吹雨打,早就腐烂,那流苏也从柔软的丝线成了如今的模样。
似乎一切都变了,就连司墨与叶琉音,如今都隔了一扇门。
司墨捂着胸口,微微喘息,阿音会来他早就想到了,可是没想到的是,他那么对她,她却依然毫无芥蒂一般的喊他二哥,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快就上来秋水崖。
本以为会有质问与悲愤,而如今她却只有一句“我想来看看你”,但也是这一句,足够说明叶琉音心底的难过。
叶琉音叹息一声:“二哥,我想见见你,行吗?”
若是此时不见,万一她日后真的把司墨忘了该怎么办,万一司墨真的……真的仙逝了,该怎么办?
半晌后,还是无人应答,叶琉音扣住门,“司墨,开门!”
“阿音。”时间似乎凝顿了一会儿,司墨的声音缓缓从里边传出:“你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上山来?”
“我知道?我知道什么?”叶琉音不答反问,但却对司墨会问出这个问题没有一点奇怪:“知道我不是阮烟,知道你弄错人了,还是知道了你的良苦用心?”
许久后,又是一声叹息,带着重重的无奈:“阿音。”
“二哥,连你也更喜欢阮烟是不是?”叶琉音小脸垂下,此刻她是很难过的,但那种被所有人抛弃的绝望不断袭来。
“没有存在什么更喜欢。”司墨摇头:“阿音,听话!”
“既然迟早要死,为什么要创造出叶琉音此人?”叶琉音悲戚道:“将阮烟之灵保存着,找到时机复活她岂不是更好,为什么要给予她全新的身体与记忆,成为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后,你又要原来那个阮烟?”
司墨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叶琉音确实是在无理取闹,司墨也不曾想过阮烟可以复活,而叶琉音这具逆天改命留下的躯体迟早会坏掉。
一切脱离了他的预算范围,他叹了口气道:“阿音,如今见不见又有何区别,你下山去吧。”
实在不愿意让叶琉音见到自己如今的模样,司墨凝视着自己溃烂的掌心,上边还有隐隐的血腥味。
“司墨……”叶琉音沉默。
她知道司墨布下那么强的阵法就是为了阻止她,那么就算她上山了,司墨也不会见她。
可明知道结果了她却还是去尝试,虽然失败,但不后悔。
离深说的,司墨说的,她全都懂,不需要安慰不需要眼泪,原本就是个替代品罢了。
想至此,叶琉音淡淡微笑,上山来不过是做一次尝试,她听着司墨的话听了一千年,今天不过是偶尔的任性罢了。
叶琉音没有再多说,放下扣在门板上的手,点点头:“嗯,那我……走了。”
司墨猛然闭上眼,强行支撑着的身子忽然顺着门板倒下,半跪着叹息,却又浮起一丝奇怪的笑容——阿音走了,从此她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司墨二字。
这很好。
风铃悄悄停息,秋水崖一片死寂。
你看,终归是要分开的,三千年前与三千年后,不过是时间的差距而已。
*
离深看着叶琉音从山上下来,问道:“见到了?”
“没有。”叶琉音摇头。
这个答案一点都不出乎意料,司墨一开始选择那么做,那么就再无可能,是叶琉音非要尝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