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拔营,李辉与义父薛麻子沟通了下,薛麻子就从丁都借来两辆辎重马车,带着人把那批武器搬上车,留了两个骑兵给李辉,就继续前出侦查去了。
今天的扎营地点有些远,下午三点多才到达有水源的地方,队伍才开始扎营。
北平王的使节虽然与他们同路,但是却不是扎营在一起,对方单独扎了一个小营盘。
扎完营之后,李辉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河面发呆。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他回头看去,发现是刘二柱的传令兵,不知道为何与乙都的人吵了起来。
李辉想了想,招呼对方过来。
“刘威,怎么回事?”
那传令兵年纪与他差不多,是刘二柱的本家侄子,跟了刘二柱三年了。
“乙都的人不让俺见冯参军,说是没他们都头的命令不准俺进,俺要去找他们都头,他们又不让,说是都头有要事,还说了些难听的话,说我们刘头儿亲自来还差不多。”
李辉眉头一皱,乙都可是小都,只有两个队,不到一百人,而且这次主事的是他们丙都都头刘二柱,对方怎么突然这么跋扈了?
他起身向乙都营地走了几步,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
虽然每都夜里都会安排人巡逻,但是为了第二天大部分人有精力行军,巡逻的人并不会很多,也就是十人两队的样子。
可是他一眼看去,竟然发现乙都营里不少人并没有卸甲,反而整束装具,并没有丝毫打算休息的样子。
尤其是看到刚刚拦住刘威的几个哨兵,看到他过来,竟然有几人悄悄握住了刀柄。
李辉心神一凝,忽然想到了历史书上写过,五代时期士兵造反乃家常便饭。
尼妹,哥们不会这么倒霉吧?
他心电急转,脚步却是没停,他知道此时不能有任何异常,要不然对方提前举事,自己这边没有准备,很可能会被对方打个措手不及。
怎么通知刘二柱,还能被对方不怀疑?
此时他脑中忽然一道亮光闪过,有了!
“刘威你竟然背着我与杨英杰那小白脸好上了!难道你忘了当初咱俩的山盟海誓了吗?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竟然辜负我的深情,嘤嘤嘤……”
刘威有些懵逼,张口结舌地看着李辉,心里纳闷,咱俩啥时候好上过,我可是只喜欢女人的。
这一幕落在那几个哨兵眼里,一个个顿时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像羊肠小道、深入浅出、大汗淋漓、曲径通幽等这种词汇从他们脑中冒了出来,纷纷兴致盎然地期待着后面的剧情。
李辉眼睛余光看着那几个哨兵松开了刀柄,总算是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就给了刘威一巴掌,“滚!你给我滚,你个负心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刘威这下不乐意了,无缘无故你打我干嘛?
他刚想反击,忽然耳边传来李辉焦急且低沉的声音,“快走,通知刘头儿,乙都想反叛,让他迅速带领丙丁两都的人前来平乱!”
刘威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李大哥,你……”
李辉此时心里焦急万分,看刘威还在墨迹,他深知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一脚踹在了对方的小肚子上。
“快滚!再不走,别怪我现在就翻脸!”
刘威也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狠了狠心,一咕噜爬起来就朝着丙都跑去。
李辉则是惆怅着看着对方,暗道:你要是稍微机灵点,让我先滚多好,我肯定就立马跑了。
“我本将心向明月,然后自挂东南枝。”
吟完诗的他,看看自己只穿戴了一副罩甲,颇有些后悔刚才卸甲早了。
要是那套光明铠还在,最起码自己生存的几率会大增。
现在,就看刘二柱那货能不能来得及救自己了。
此时的冯道已经被软禁,屋内有两个手持横刀的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
乙都都头已经授首,他的几个亲信不是被杀就是投降,宋玄这时候坐在原来都头的位置上,跳动的火苗映照在他眼角的疤上,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大帐内还残留着血腥味,但是此时账内的众人,大部分对此已经习以为常,这种事情他们不是第一次干了。
宋玄扫了眼众人,缓缓说道,“我宋玄平日里对大伙如何,大伙心里都有数,丙都仗着人多,没少欺负咱们,这次咱们就是去讨个公道。并且我替大伙也找到了个好去处,不仅粮饷足,大伙最少也能官升一级,比在外镇军要好得多,总之跟着我,吃香喝辣没问题。”
帐内众人纷纷表示愿意追随宋都头,至于那些不支持的,早已经成了刀下鬼。
宋玄看着这场面,心里有些洋洋得意,这年头只要有兵有枪,去哪不是一号人物。
“老三,深州那边没啥问题吧?”
虽然决定造反,宋玄还是习惯性预留好了退路。
‘尖嘴猴腮’急忙出列,“老大,放心吧,我已经派了个信使前往深州(属河北衡水),我那老乡巴不得我们去呢!”
宋玄沉吟半响,下定了决心,“好,那就亥时发动,全力进攻丙都,韩老三你负责在外面点火引发骚乱,梁青你带人直接冲进去,不投降者杀无赦!”
帐外忽然有人进来禀告,“宋老大,那李辉就在营外,说……”
宋玄猛地一惊,急切问道,“吞吞吐吐作甚!他发现我们的谋划了?”
此时他紧握腰间的横刀,大有准备提前发动的预兆。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