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辉踏入这个时代的第一份工作,是做个厨子。
他虽没怎么做过饭,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啃得鸡吗?
况且宋朝以前,炒菜还没出现,因此只要放对了盐,做起来也有些像模像样。
此时的他,就在城外的一所军营中,给刘二柱开小灶。
至于李辉怎么参军的,其实很简单,有一日,刘二柱看望王贲,尝了下李辉做的红烧茄子,惊为天人,径直把李辉要了过去。
就这样,李辉来到了城外的涿州外镇军当了个普通军士。
刘二柱是王大的大舅子,是城外外镇军的丙都都头,虽然说不上是多大的军官,但是在涿州城也算是一号人物。
毕竟整个外镇军也仅仅是一千人出头,都头原则上应该有十个,实际在任的只有七个。
刘二柱就是其一。
王大实名王贲,原本也是马步军的一个指挥使,阶位还在刘二柱之上,但是不知道因何事解甲归田,回到城里开了家酒铺。
古代食用油很是精贵,好在刘二柱不知道从哪搞来一大罐的狗油,算是解决了食用油的问题。
李辉做完红烧茄子与菠菜鸡蛋汤,等端到帐内,已经有四个人在那等着了。
四人中上首位置的自然是刘二柱,其余三人,是刘二柱手下的队正。
在军营中也待了一个月了,几个长官与他也混熟了,众人一见他进来,急忙忙问道。
“今天有啥新花样?”
待看清李辉端上来的菜之后,一个个顿时叫骂起来。
“天天这几样,我说小李子,你该不会就会做这几样菜吧?”
说这话的是一位叫薛成周的中年人,外号薛麻子,有回鹘血统,乃甲队副队正,队正由刘二柱亲领。
平日里对待李辉最热情的就是他了,但是连续吃了几天的同样菜式,这时候也忍不住骂了起来。
“怎么还是没肉,这特娘的怎么下酒!”
说这话是个粗犷大汉,名叫卢广亮,乙队队正,外号卢疯子,却是个沙陀人,打起仗来不要命,最喜欢的是肉食与烈酒。
另一个不说话的,叫杨英杰,是个地道的汉人,也是四人里最斯文的,但是李辉总觉得对方看人的目光,一直冷嗖嗖的。
李辉闻言不爽了,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去后面看看,就那么几样菜,而且大部分还都是焉了的,这都是我好不容易挑出来的,至于说肉,指挥使啥时候拨给过我们肉?”
卢疯子一听,就知道李辉说得没错,气得一拍桌子。
“娘的,劳资在前面提着脑袋拼命,就给劳资吃这个,刘头儿,你发句话,我这就回去发动弟兄们去讨饷!”
刘二柱却是唬着脸指着卢疯子骂道,“瞎扯什么淡!讨饷也是你能说的?安分吃你的就行了,反正饿不死你!”
接着他转头对着李辉继续道,“小李子,咱们现在还有多少粮食?腌菜还够吗?”
李辉闭着眼睛想了下,“若是按照战时标准,粮食刚够十日,腌菜勉强差不多,当然,现在不是战时,勉强够十五日了。”
这时候,就显示出数学的重要性了。
本来,刘二柱只是把李辉拉来当个厨子的,在偶然的情况下,发现李辉竟然认字,不仅如此,而且算术似乎也颇为精通。
于是,刘二柱就把后勤这块完全交给了李辉。
现在的他,不仅管着埋锅造饭,还负责后勤辎重的事情。
卢疯子听完李辉的话,眼睛一瞪,又要骂娘,不过还是被眼睛更大的刘二柱瞪了回去。
薛麻子也有些吃惊,只有旁边的杨英杰比较淡定,不过对方紧皱的眉头,还是能看出来心里也是有些不满的。
今天不过是六月初七,距离下次发粮还有二十多天,可是粮食根本不够吃,总不能现在就开始限制口娘,那样很容易让下面的兵士们跳脚。
刘二柱皱着眉头,向李辉问道,“管辎重的马三为难你了?”
李辉闭着眼睛回想了下当时的情况,摇头说道,“没有为难我,反而对我还比较热情,而且对方的调拨记录上,咱们丙都的确是粟米十石,麦十石。”
唐末一石相当于106斤,看着两千斤的粮食好像不少,但是平分到丙都143人的头上,就没多少了。
而且古代油水少,主食自然吃得就多了点,正常人一天最少要吃一斤的主食。
刘二柱不是个简单人物,凡是能在这乱世中,爬上都头位置的,都没几个简单的。
他没再说其他,招呼着几人说道,“先吃饭,军粮的事情我去想办法,小李子,把我床下的酒也拿出来吧,现在不喝,估计以后就喝不着了。”
薛麻子一听话头不对,扫了眼大帐外面,发现没人,就小声问道,“刘头儿,是不是又要打仗了?”
刘二柱却是不接话头,只是招呼着众人喝酒。
直到大家吃喝完,彼此都有些微醺了,他也没说出个什么来,三个队正见状只能告辞离去。
等到三个人离开了,刘二柱止住了李辉收拾桌子的举动,哪有半分微醺的模样。
“小李子,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就是心善了点,不过这也正常,你们和尚就是这样,天天喊着什么慈悲为怀,这年头慈悲有个卵用!我想你也猜出来了吧?咱们要打仗了!”
李辉虽然与对方相处了一个月,但是还处于友谊初级阶段,他可不会小看古人,于是学着二哈做出一副蠢萌的表情来。
意思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