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财大势大,老伴儿死后,我就更加不敢说了,生怕会祸及子女。我虽是烂命一条,可我两个儿子可怎么办才好!”她惶惶道“老伴儿死后,我也好几次差点丢了命,我知道,都是那人做的。后来他也许是看我命大,或者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又或者看我可怜,再或者被别的什么事绊住了。总之他就这样放过我了,不然我哪能活到今天。”
“你说了半天,还是没告诉我是谁作的啊!”
“妹子,我不能说啊!那人到现在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被他知道是我说的,他一定不会放过我和我家人的!”
“老嫂子,你难道真要枉顾咱们之间多年的情分吗?要是你就这么去了,怎么有脸去见锐峣啊!你难道要我一辈子都做个糊涂鬼吗?”魏氏伏在床边哀求道“你都说这么多了,难道还吝啬多说几个字吗?”
“妹子,请你念在我孙子还小的份上~要是被他知道是我抖出来的,就算我死了,以他的手段也不会放过我的孩子们的。”看着她沮丧的样子,李婆又安慰道“你仔细想想,以当时那个年代,翠湖有几个有车的?你是个明白人,会想通的!”
外面的天渐渐暗下来,她没再说话,而是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细细想了起来,在七十年代,翠湖有车的人家并不多,但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近二十个。但论到财大势大的,不就是~
再仔细想想,自打两人都的老公去世之后,李婆一直都在劝她离杨家远点,再加上她前几天一听说楚玲生下宗宝的孩子时的神情,难道是?
她猛地一震,惊恐万状地看着李婆。昏暗的灯光下,只见李婆的双目泛着几滴晶莹的泪光。她点头说道“就是他,你终于想明白了!”
魏氏心里一痛,掩面大哭起来。外面的人见魏氏一进去就几个小时没出来,不免有些着急。才开门进来,就又被李婆赶了出去。
“妹子,你说这可这么好啊!楚玲她~她竟然为仇人的儿子生孩子,老天爷真是无眼啊!”
魏氏踉踉跄跄的冲到床边,抓着李婆的手问“你确定是他吗?你可看清了?”
李婆再次点头,这次魏氏身子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这可是关乎咱们两家性命的事,我哪敢开玩笑啊!你回去打听一下,那时候杨大海父亲的风水重做,他不就在那时候回来的吗?你再想想,案子为什么迟迟没进展?在咱们那里,谁有本事压得下警察?”
魏氏愣了几秒,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天哪!我们楚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楚玲啊!”
从楚玲怀孕到现在,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如今又~她实在活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就去死,然后跪在楚锐峣面前向他告罪。
楚玲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杀父仇人,竟是自己儿子的爷爷,要是让她知道了,她要怎么接受这么事实呢?这孩子从小到大已经够苦的了,老天爷为什么还要再给她致命一击呢!
魏氏踉踉跄跄的从李家回到住所,楚玲已经在家等着了。
“妈,您上哪儿去了?怎么才回来?”楚玲见她进来,便快步迎上去扶住她,却见她面色惨白,眼角还挂着泪痕,忙问道“妈,您怎么哭了?”
魏氏抬眼看着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就又滚了下来。
“你怎么才回来?”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是硬咬着牙不让自己哭起来。
楚玲轻声道“孩子这几天肚子胀气,总粘着我,今天才好些。”
楚玲已经有一个星期没回来了,她并不知道李婆来过,也不知道李婆已经把一切都告诉魏氏了。
魏氏点点头,大人再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楚玲的亲骨血。
“妈,您~”
“你去做饭吧,我饿了。”
“好吧。”楚玲也没再问下去,趁着做饭的空隙悄悄探头打量着她,只见魏氏怔怔的坐在客厅,手上握着楚锐峣在世时拍的全家福,泪水一串串地流下来。
“妈,您究竟怎么了?”楚玲实在很不安,索性放下锅铲走过去问道“刚刚是去见什么人了吗?”
魏氏摇着头不说话,起身走回房间去了。楚玲想进去,可房门紧锁,她没备用钥匙,根本进不去。
“轰隆隆!”
外面的雷声一阵接着一阵,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哧哧~”
外面电闪雷鸣,楚玲穿着睡衣站在窗边,玻璃窗上全是雨水,除了楼下的几盏路灯,根本什么也看不到。魏氏回来到现在,行为举止一反常态,除了哭什么也不说。她心里记挂着母亲,哪里能睡得着?
魏氏坐在床上,手上仍是握着全家福照片。那时候楚云刚满周岁,楚玲还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夫妻俩都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会再生了,谁知就在楚玲十一岁那年又再度怀孕,第二年就生下楚云。楚锐峣当时高兴的不得了,连连去祖宗祠堂里磕头道谢。她看着照片里咧着白牙笑的楚锐峣和一脸天真、笑靥如花的楚玲,又自责又痛心。
“锐峣,我到底该怎么做?我该告诉楚玲实情吗?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心心念念要找的杀父仇人,没想到竟是~让她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呢?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痛苦,如果可以,我真想一辈子瞒着她。可是~可是你的冤情要怎么办啊?难道要你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吗?老天爷实在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杀人者能继续逍遥法外,还这么践踏我们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