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舟喘了一口气,转头对十三静静地说道:“十三,你的身世,我深表同情,至于你的师父,他算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好师父,为了你他宁愿自断双腿也要保住你的命,养你教你二十多年,就凭这两点,你就应该原谅他的过错,他就是因为太好人了,他不想寐无心和你父亲,他们师兄弟之间太僵,才会一步步的妥协,希望能够周旋,让寐无心回头,可寐无心已经踏进深渊,你师父也拉不住了,况且他现在已经死了,也能还清他身上的罪孽,你应该原谅他。”
十三今天经历了太多的事,他看着死去的师父,寐离的脸上没有痛苦,倒是有些不舍,那种不舍绝对不是他怕死,可能更多的是对他的担心吧?
十三觉得自己好像也恨不起师傅来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的仇人是寐无心,还有他身后的人,十三心里默默想着。
叶孤舟说道:“你们不要去寻仇,现在以你们的实力远远不够,你们首先得强大自己,还有我的死,徒儿,你也不要怪罪于十三,这天总会来的,寐无心和幕后那人想要我的命,终究会有办法的,现在他也受伤不轻,需要时间闭关修养,所以你们现在还算安全的。”
两人听着叶孤舟的话点着头。
叶孤舟接着说道:“仇恨只是人生中的一部分,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有所出息,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你的剑,很有意思,你的师父很了不起。十三,记得你姓殷,你是殷天浩的儿子,他是一个豪侠,受人尊敬,希望不要辱没了你父亲的名声。”
十三所有所思,低头不语。
叶孤舟相信十三听进去了自己说的话。
叶孤舟笑着看着两个少年,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叶孤舟就这样安静的离开了,他没有不甘,虽然他没能完成心愿,但他把希望传承给了年轻的一代人,他相信,只要坚持往那个方向,总有一天会到达。
他诠释了真正的侠义,他就是一代宗师,他在武学的修炼过程中,见自己,再见天地,最后见众生。
他同时也做到了道家的修行所提倡的:知道,觉道,悟道,行道,布道。
叶孤舟很早便知道,觉道,早已悟道,他行道,他的道是侠义之道,为天下苍生的大道。他布道,他的道也有了传承。他布道而见众生,可谓是一代宗师。
叶孤舟最后说他也有心魔,为自己的理想没有实现而执着的心魔,也许这种执着,这份信仰,便是他能够成为一代宗师,他的心魔更确切的说是一种信仰。
叶歌吟和十三,两个少年,突然间都没了师父,他们也有些不知所措,还好,毕竟十三曾经见过各种生死,虽然他还沉浸在获悉自己身世的震惊和事情真相的悲痛中,但他很快平静下来,常年的磨练,使得他的心境更为坚定,但同时,如果这种心境被打破,也将是一种更深的打击。
目前看来,十三还好,他说道:“好好安葬师父们吧。”
叶歌吟抹了抹眼泪,与十三一起,将师父埋在了海边,两人的坟墓靠着,也许不会孤单吧?
海边浪很大,卷起无数的浪花拍打着礁石,十三盘坐于礁石之上,任由海浪拍打着他。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仿佛看不到停的迹象,十三毫不理会,继续坐在那吟不知道怎么劝她,加上师父刚走,他也还在悲痛之中,便不再理他。
十三在海边连着坐了三天,他仿佛看到了曾经自己在七杀门那悬崖边练剑的时候,崖壁上画的记号,师父还在山洞里。
他手里的剑握的更紧了,他的神情更加的冷漠,他坐在那里,犹如雕像一般,他的背影萧瑟,也如海边那两座墓碑一样。
谁也不知道,十三现在怎么样了,人在短时间里接受了这么多讯息,还有强大的冲击,是需要时间来消化。
瓢泼大雨终于停了,海浪也平静下来,很快天空上露出了久违的太阳,这天气的转变也太快了。
十三仿佛闻到了那股久违的茶香,这时他就这样睁开了眼,缓缓的站了起来,他向着大海斩出一剑,强大的剑意,凌厉的剑气轰击在海边的礁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海水也被卷向空中,如这几天的风浪一样拍向礁石。
十三这一剑里饱含了太多情绪,也像是一种宣泄,或者说是一种宣誓,剑中有痛苦,有仇恨,有目标……所以这一剑很强!
叶歌吟听着剑气与礁石撞击发出的轰鸣声,抬头看去,他发现,十三居然在这种情况下悟剑了,他已突破一流高手的境界,到达了‘意之境’。
十三挥出这一剑后,突然直挺挺的倒下了,摔倒在礁石上。
叶歌吟赶紧跑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人还活着,只是有些发烧,他松了口气,把十三弄进屋里躺下,熬了药喂他喝下。
十三睡了两天,终于醒了,他来到屋外,看着海边叶歌吟站在叶孤舟的坟前,他想到这几天是他照顾的自己,心里有些暖意,但脸上还是那么冷。
十三走到叶歌吟身边,看着面前两块碑。
叶歌吟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十三答道:“报仇。”
叶歌吟道:“我们实力不够。”
十三道:“所以去寻找实力。”
叶歌吟:“去哪?”
十三:“不知道,你呢?”
叶歌吟:“我也走了。”
十三道:“去哪?”
叶歌吟:“江南。”
两人说完,收拾好东西,往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