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山路滑的很,下山路变得更为艰难。
凌新宇打着电筒照着路,救援队的人前后左右护在凌爵身边,走了近一个小时终于出了山。
上了救援队的车,秦南君靠在他怀里,双手下意识的抱住他。
凌新宇坐在他们身边,淡淡开口问道,“在哪找到她的?”
“半山腰,她晕倒在地上。”
“……”
“不过她聪明,性子又倔强,知道撑到我来,在这山上出事,她自尊心不允许。”
凌爵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度竟褪下去不少,呼吸也平稳了下来,睡得仿佛特别安详,还嘤嘤呜呜的往他身上蹭了蹭,一双小手竟不安分的在他腹部摸来摸去,最后从他的登山服下摆伸了进去,一层似乎还不够,没多久便又伸进了最里面,贴上他结实的腹肌。
凌爵把她收紧一分,任她在他身上取暖,就好像她常常把冰凉的脚丫子贴在他身上一样,有点无耻有点狡猾也有点……可爱。
“这样看来,是黎阳说谎了。”
凌爵眸子沉下,“她说的话,我从来就不信。”
“……”
“五年前,我不信,五年后,更是不可能信。”
凌新宇扯了扯嘴角,“看来只有我会傻傻的相信她的话。”
“你之所以会相信,是因为你爱过她,我不相信,是因为我从没爱过她。”
“……也对。”凌新宇算是认同凌爵的话,良久,他看了眼他怀里的秦南君,“那……对南君呢?”
凌爵一双锋利的鹰眸柔和了下来,只是薄唇轻轻抿着,良久看向凌新宇,“和你无关。”
“……”凌新宇摇了摇头,“凌爵,我站在一个同龄人的角度,真的想说,你有时候真幼稚。”
凌爵不在意凌新宇怎么说,睬也不睬他,他几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南君身上。
“现在,你一定很感激老爷子让你娶了她吧?”凌新宇看向窗外,随口问道,凌爵没有给回答,他也毫不在意,映在窗上的一双蓝眸划过一抹让人不由战栗的寒意。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车门被拉开,凌爵正要抱起秦南君,然而两条手臂却像早已从身上断开一样,疼到了麻木。
凌新宇看出他的异样,“手还撑得住吗?”
凌爵的额头早已逼出了涔涔汗珠,秦南君却毫无所知。凌爵看着她不由笑了笑,有些拿她没辙。
“我来抱吧。”
凌新宇刚说完,凌爵已经咬牙将她抱了起来,他道,
“就算手断了,自己老婆也不能让别人抱。”
“……”
————
“南南……南南……”
谁在叫她?谁竟然用这么恶心的叫法来叫她?
从小到大,南君,小南君,君君,阿君的都有,却没有人会叫她南南……很怪,真的很怪……却又出奇的好听。
秦南君动了动眉头,缓缓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吊灯开着最弱一档,整个房间都很安静,飘着淡淡的花香……
微微侧首,她一愣,入眼的是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凌爵……
他穿着干净的灰色的毛衣,手肘搭在沙发上,双手交叉在一起,那双向来干净,骨节分明的大手此刻竟布着斑驳伤痕……
她知道……是他救的她。
当她撑不住而倒下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很多场景,回想起来,她竟奇妙的发现,每一个场景或多或少竟都存着他的身影。
都说人在绝望的时候想到的人,是她最依赖的人……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开始依赖凌爵这个……总把她气得半死的渣男了?
她知道……他叫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有些分贝很高,像是要硬生生把她吓醒一样,有些带着懊悔,让她想埋怨都不知从什么地方开始埋怨,有些……极尽温柔,活像是被些奇怪的东西附身了一样……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在心底最深处留下最温暖的烙印。
秦南君!南君?南君,南南……
即便被高烧烧的脑袋都要坏了,意识却并不是完全消失,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他徒手拔着山洞里的草根,有些草根带着荆棘划伤他的手,他却仿佛没有知觉一样,毫不在意。
她知道他从头到尾都紧紧的抱着她,甚至脱下他的外套裹在她身上,他不断的和她说话,说了些什么,她记不清,但她想,这或许是她出生至今,于她而言最特别的一个怀抱。
比父亲的霸道,比母亲的*,比好友的强烈,和那个人的……也不同。
凌爵睁开眼睛,秦南君心一惊,想要收回视线,躲闪了几下却又停住了,视线还是落在凌爵身上,直直的看着他……
“醒了?好点了没?”
他颀长的身体站了起来,坐到*边,抬手覆上她的额头,又贴了贴她的脸颊,不过总觉得自己的手还有些麻,感觉不大出,便伸手去拿*头柜上的体温计,刚要放到秦南君嘴里,被秦南君挡住了,她摇了摇头,“不用量了,好了。”
凌爵手顿了顿,然而下一秒还是塞进了她嘴里。
“……”秦南君舌根被酒精一麻,有些郁闷的看着凌爵,嚼着体温计模糊不清道,“我睡了多久?”
凌爵看了眼墙上的钟,已经早上八点多了。
“大概十几个小时。”
“你……睡了多久?”秦南君看着他难看的脸色,听着带有浓浓鼻音的嗓音,鼻子竟莫名一酸……
凌爵一愣,将她扶起,把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