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蝙蝠避开巨剑的腰斩,嘿嘿好笑道:“惹祸上身?哈哈,大爷我平生最喜欢惹祸了!雪中一点红,你想暗中杀害洪家遗孤,就光明正大的来,偷偷摸摸下黑手,不择手段,就不怕遭人耻笑吗?”
雪中一点红知他是说自己在林中,欲加害洪小枣之事。
可那时他并不知眼前这位就是仇人的女儿。直到洪青眠惨遭婢女荷花暴打,方才醒悟,只恨没有找到下手机会报仇雪恨。没想到却被夜蝙蝠逮到机锋,趁机嘲讽自己,登时怒从中来,巨剑裹挟着飓风,对夜蝙蝠痛下狠手。
夜蝙蝠见漫天剑影,知已触动雪中一点红痛点,当下不敢再掉以轻心,收起笑容,挥鞭如影……
再说洪小枣拉着洪青眠,突然被人拦住去路。
“哟,还以为有多大的来头呢?原来只是一头大肥猪,还是雌的啊!荷花姐姐,我看你未免太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丫环,穿着粉色的衣裙,两手抱臂翘着手指头,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整个人就如一株遗世独立的山花盛放。
跟在她身后的,足有六七人,均是灰色短衫长裤的打扮,手里还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的正是之前被洪小枣坐晕过去的婢女荷花。
荷花扶着纤纤细腰,嘴里哼哼唧唧的应道:“我有没有小题大做,芙蓉妹妹何不试试再说?”
丫鬟芙蓉双眸闪过一抹厉光,抬手朝着洪小枣的方向一挥。
立刻,她的身后闪出一名灰衣奴隶,对准洪小枣面门就是一拳!
“姐姐……”
眼见这一拳下来,要的便是洪小枣性命,气息奄奄的洪青眠见了,忍不住唤出声来。可这声音太过微弱,在场的人几乎无人听见。
因为几乎没有停歇地拉洪青眠,洪小枣的两只手上满是血泡,此刻正是头晕眼花,脚步踉跄。
当她意识到有人在挡道时,大脑其实都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在那灰衣奴隶挥拳过来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办法保持身体平衡,一个趔趄,直接跪倒在地上。要不是一心系着身后木板上的洪青眠,这时候让她呼呼大睡都不成问题!
这一跪,堪堪躲过了致命的一拳。
洪青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也昏了过去。
见灰衣奴隶失手,担架上的荷花不由幸灾乐祸的看向芙蓉:“芙蓉妹妹,我就说嘛,这个贱人诡异着呢,你可要帮我好好的修理她啊。”
没有想到平素最能办事的奴隶居然会失手,芙蓉的脸上一阵红来一阵白。自己是城主府表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这荷花只不过是表小姐奶娘的一个远房亲戚,居然妄想将她挤下去!
“哟,帮你修理吗?若不是奶娘寻死觅活的在表小姐面前哭天抢地,荷花姐姐也不会来这里,更加不会因为这贱人闪了腰啊。”说着,她拿起手帕掩住鼻子,作势鞠了一把同情之泪。
“你……”荷花气得脸都白了,但她转念一想,如今还要仰仗对方替她收拾洪将军家的余孽,就让这死丫头再猖狂一阵子。于是她微微一笑道:“芙蓉妹妹人多势众,还是趁早打发了这个贱人的好,优鸦少爷的生日礼物,表小姐还需要仰仗芙蓉妹妹的操持呢。若是因此事耽误了妹妹的正经事,那我可担待不起啊。”
听她提起表小姐近期的要事,芙蓉哼了一声,又狠狠瞪了一眼那失手的灰衣奴隶,吩咐另外的灰衣奴隶上前帮手:
“杀了他们!”
闻言,荷花不由的睁大眼睛。都说表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个个心狠手辣,今日一见,果然是比自己狠心多了……看着芙蓉冷漠而漫不经心的面容,荷花忽然感到有点后悔,她是不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了?
“你、你们?”洪小枣真没有想到,杀死自己和洪青眠的命令,居然会这么轻易地从一个丹唇小嘴里面吐出来!
她难以置信的瞪大双眼,眼睁睁看着那些灰衣奴隶朝自己这边压来。
芙蓉说完,却是连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抬起纤纤素手,吹了吹手指甲。
这种事情表小姐又不是第一天吩咐自己做,若不是奶娘一家独大,她怎么会亲自出面解决?
眼见洪小枣姐弟马上就要去见阎罗王,荷花的娇容上灿若花朵。
她放心地趴好担架,好整以暇地看着洪小枣。
这头肥猪可是让自己吃了很大一把亏的,她要亲眼看着她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灰衣奴隶一掌挥出,洪小枣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被打得一屁股坐到泥地上。
也是这时,一样物事从她的身上跌落出来,滚到了芙蓉的脚边。
芙蓉正欲一脚踹开,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青翠,不由低头望去。
只见脚边躺着一块青绿色的玉佩。这不是表小姐的贴身玉佩吗?今日正遍寻不得,没想到竟然出现在此!
她大吃一惊,慌忙将它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手帕上。
“住手!”
眼看今日就要命丧于此,洪小枣不由落泪闭目。值此当头,却听见那芙蓉大声喝止了灰衣奴隶。她忙睁开双眼,却未曾见到有谁来救她。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令芙蓉改变了主意?
荷花一见那玉佩,眼底立即闪过一丝恐慌,不过,她很快就又恢复了镇定。
而芙蓉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似的,猛地扭头去看荷花,清亮的眸中闪过一道厉光。
她一面用手帕小心擦掉玉佩沾到的泥尘,一面看似温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