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樽不答,却是问道:“不知飞鹰、齿雀的家小如今如何了?”
元呼等几个亲随将军不由诧异,都什么时候了,大将军还有心情记挂那两个叛徒!
元呼有些气闷的道:“不知。”
“去查,然后速来通报!”
元呼等人心虽不愿,却也只得听令行事。
几个亲随将军出来外间,天幕里偶尔几颗星子闪烁。
元呼的堂弟元阳抱怨道:“大将军此刻不召集众人设法突围,却去关心那叛徒的家小,莫不是老糊涂了!”
元呼忙将他拉出数十步外,方才左右警惕观察,一面压低嗓门道:
“元阳!你疯了!大将军的坏话你也敢说,可是不要命了?”
元阳想到外面赫连静安亲率的二万精锐部队,两只眼睛登时红了,跺脚道:
“可不就是没命了!我们一千人对敌人二万,哪里有胜算?”
元呼低声喝道:“住口!如今众军士气低落,你身为将军,更当做好表率,岂能轻言放弃?”
元阳见周遭静悄悄的,战士或坐或卧或放哨,果然被惨败的阴影所笼罩,想到此行怕是要将性命留下,一时止不住哽咽涕泣。
元呼也拿不出什么好话来安抚,只道:
“大将军已经派人出城求援,虎威将军收到消息一定会设法前来营救我们。我们在这里切莫自乱了阵脚,当为大将军分忧才是正理。”
饶是如此,其他几个亲随将军的脸色也并不见好看。
人人心里有数,就算洪束收到讯息,即刻马不停蹄地赶来驰援,他们也等不到了。
因为,成败就在今夜,赫连静安是绝对不会放过今夜这般好的良机的。
“今夜,赫连静安必定会来偷袭,此事不得不防。”
几人正在黑暗里沉默,各怀心事,元樽命人来传大家入来商议。
元樽看着众人,神色凝重道:“诸位有何良策?”
“就算不偷袭,正大光明前来,我们也不是赫连静安的对手。”一个将军说道。
元樽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元呼沉思一刻,将面前展开的地图上某处一点,道:
“我们所在的营地,是岳城最古老的建筑。但凡古建筑,一般都有鲜为人知的机关暗道。若这暗道能够直通岳城外围,我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众人眼前一亮,旋即黯然下去。
一个将军说道:“可我们谁知道哪里有机关暗道?就算有,只怕我们还没有找出来,或者找到的出口恰好就在赫连静安掌控处,岂不是徒劳无功?白白送死?”
元呼看看那位将军,又看看元樽。
元樽神色凝重,不发一言,只是低头盯着地图。
这时一个士兵激动地走了进来,对元呼道:“将军,幸不辱命!”
他引着一个老者道:“这位老人家,对这幢古楼甚是熟悉,来,老人家,你快将那机关暗道说与将军听。”
那老者应是从没见过如此多的将军,一时局促不安,手脚颤抖,口齿也不利索。
那士兵连着催促了他几次,反而使他说不出话来了。
元呼便示意那士兵去给老人家端杯茶来,他看一眼元樽,元樽也望了望那位老者,元呼这才对着老者说道:
“老人家,别害怕。你先缓口气,慢慢说。”
老者吃了半杯茶,缓过一口气,对元樽道:“你是大将军元樽吧?劳烦屏退其他人。”
将军们不由面面相觑,元樽心中暗暗警惕,却还是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出到外面,元阳有些气闷道:“一座楼的布局而已,竟然要我们都退下。难道你们都不担心那老者是细作假扮的杀手,便是伺机入来行刺的?”
元呼等将军面色微变,元呼有些不确定:“不至于吧?方才我已暗中试探了那老者,他并无武功修为,手上布满了老茧,是再寻常不过的农民。”
但将军们一商议,还是决定冲进去查看。
正这时,那老者拉开房门,跨出门槛来。
身后,元樽竟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
怎么回事?
众将军难掩诧异神色。然而见到元樽没有透露只言片语,天幕也只得将满腔疑问咽下。
元樽将众将军召集,发布了命令:“今夜赫连静安必来偷袭,我们兵分三路,佯装朝北门方向突围出去。元呼、元阳,你们两个各领三百兵士,负责断后,其余人从暗道迅速撤退。”
众将军领命,唯有元阳抱怨不休,对元呼道:“只给三百兵士,如何打仗?莫说断后,就连抵挡住一刻,怕也千难万难。”
元呼拍他一巴掌在肩上:“大将军说了让我们断后,佯装向北门突围,你若不敢留下,可与我对换。”
元阳哀怨地远眺向对面城楼:“若本将军也有这千军万马,何来的英雄气短?好吧,我便与你对换,去佯攻北门。”
元呼又道:“我们两个旨在做个样子,要对面赫连静安疑心有诈,不敢贸然进攻。故此,你可在北门方向故布疑阵,只是扎上草人在城门楼上,最后目的是要掩护我军从此楼的暗道快速撤退。切记切记。”
元阳颔首,兄弟两个各自领军布排去了。
到了半夜,果然赫连静安点起几支军队朝这边楼宇发动了夜袭。元呼早命人点起火把在稻草人背后,使得楼下墙外看上来,仿佛有千军万马埋伏在城楼上面。
大通军见到对方早有安排,便知道夜袭是搞不成了,只得改变作战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