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要是被长官发现……”
站在一旁听着的艾伦顿觉不妙,这些士兵们似乎是在谈论他的去向。
不是直接去处刑的地方吗?不是要直接去见那些大人物吗?现在是谁要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去?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就张口想要说话,可是他刚一开口,突然一根坚硬的棍状物猛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紧接着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扣在他的脑后。
那根圆柱状的口塞横着杵在他的牙齿之间将他的嘴牢牢地塞住,让他不只是发不出声音,甚至连牙齿都再也合不拢。
糟了!
艾伦心底顿时一惊。
虽然不是很明白身体的异变,但是他却清楚想要变成巨人必须通过牙齿和血液的双重刺激才做得到。
要是不能咬破嘴唇的话,到时候就——
焦虑之中艾伦挣扎了起来,可是他刚撞开那给自己扣上口塞的人,突然又被另一个人抓住,胳膊上突然传来针扎似的刺痛,冰冷的液体顺着针管流进他的血液之中让他的意识陡然一片模糊。
可恶!
他想要咬紧牙,可是只能将横在口中的口塞咬得咯咯作响。
强撑的意志比不上药物作用的强烈。
少年这一刻终于彻底陷入了黑暗。
……
***
房间里朦胧的灯光晃动着,不同于那些廉价的灯火,这铺开了纯黑色皮毛的华美房间里数盏灯具都是特制而导致出这种漂亮的炽热火苗,它们纤细却美丽的身体在房间里跳跃着,衬出一种朦胧的美感使得房间宛如薄纱轻掩的美女而极尽诱惑。
将一头棕黑色的短发整整齐齐地梳理在脑后的中年贵族男子身着柔软的睡袍坐在房间里,缠绕成细致花纹的金色丝线在他厚实的衣袍边缘闪动着。他脑袋的右耳处紧紧地包着雪白的绷带,隐约可以看见血迹渗透的痕迹。
他的身后,纯白大理石雕成的宽大的迎春藤花纹落地窗半掩着,从外面吹来的风扬起那一层薄软得几乎透明的紫纱,在他身后轻柔地舞动着。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浅紫色的薄纱落在那漆黑色的熊皮地毯上。
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外面响起,一直阴沉地坐在那里拨弄着手指上的翡翠石戒指的男子抬起头来。
得到主人允许的人推开门,将一个沉重的大木箱搬运了进来。
托尔斯瞬间失去了刚才冷静的姿态,猛地站了起来,他紧紧地盯着这个箱子,眼中迸出阴鸷的目光。
挥手示意仆人退出去,他一把掀开了木箱的盖子,眼中冷光一闪。
被铁链束缚得动弹不得的少年因为药物的作用在箱中昏睡着,就连嘴也被严严实实地堵住,柔软浅黑色短发散落的左眼窝上缠绕着带着血迹的白色绷带。
中年贵族露出一丝冷笑,那让他本还算英俊的脸透出几分狰狞。
“你终究还是落到我手上了,分队长阁下。”
他咬牙切齿地说,一把抓住箱中少年的头发将他揪出来。
“拜你所赐!我成了笑柄!”
右耳被咬断的那一瞬间的痛楚刻骨铭心,那简直是他出生四十多年以来从未经受过的疼痛,每一次回想起那种疼痛,他心底的恨意就加深一层。
“真是可惜,你必须在议会那些老家伙面前被处刑,不然我就可以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他狰狞地笑着说,“不过在死之前,还是将你身上唯一有价值的东西献给我吧。”
男子一边说一边伸手向少年的右眼按去,可是还没来得及碰到,他脸上就露出疑惑的神色。
“不对……”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男人喃喃自语着,皱着眉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少年好一会儿,突然目光一亮,他一伸手用力扯下了昏睡中的少年缠绕在左眼窝上的白色纱布。
少年完好无损的脸整个儿暴露在他的面前,迫不及待地伸手掀开了少年眼睑的纳威伯爵目光一顿,骤然爆发出大笑。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他开心地哈哈大笑着,“我还在遗憾那双漂亮的翡翠眼珠拿不到了,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太棒了哈哈哈!”
这两兄弟是什么时候调换过来的,是谁做的,那个分队长被救去哪儿了之类的事情,托尔斯一点也不在乎。
对他而言,什么都比不上他的收藏重要。
虽然黄金眼珠少了一个很可惜,但是换到一双他早就心心念念的翡翠瞳孔也不错。
“啊啊,虽然不能聆听你那动听的悲鸣声很可惜……”
纳威伯爵一脸惋惜地对昏睡中的少年说,手却是已经将那银色的锋利挖勺套在了右手食指之上。
虽然聆听别人的惨叫声是一种享受和娱乐,不过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夜长梦多,还是快一点将那双漂亮的翡翠眼珠拿到手比较好。
谁知道这个小家伙会不会跟他兄长一样发疯,他可不想再被咬掉剩下的那只耳朵。
一手用力地按住少年的头将其的眼睑抬起,纳威伯爵手指上的银色套环尖端寒光一闪,就直接向艾伦的眼睛狠狠挖去——
风突然剧烈地鼓动了起来。
虚掩的落地窗像是被这一股骤然爆发的飓风狠狠撞击上一般发出砰地一声的巨响。
就在尖锐的银色利角即将刺进艾伦眼角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从夜空之中猛扑而下。
棕黑色的翅膀强而有力地扇动着,那个宛如疾风的黑色影子从纳威伯爵侧颊一掠而过,折射着冰冷月光的利爪骤然撕裂了男人脸颊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