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气的屋中依旧寂静无声,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有着极细极轻的呜咽声。
父亲,一个男儿在流泪!
低着头,荣国华此刻鼻子酸酸的,眼眶中泪珠滚动,不过,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用手撑起鼻梁上的镜架,摩挲着双眼!
“难道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选择?”想想一路所来,几无收获!荣国华心头不禁有些怀疑、疑惑。
却在这时,父亲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国华啊!”
声音依旧沉稳,可却夹杂着呜咽,有些颤抖!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我和你妈,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啊!为的是什么?”
“可现在倒好,你看看你……”
……
父亲的话没什么难听的,可听着这些话荣国华心中就是有些泛酸,很难受,荣国华不敢抬头,不敢看父母的眼睛!
只敢用余光瞟着,看着父亲的模样,只是刚刚过了六十,可模样看起来却十分的苍老!
母亲虽然比父亲小些,这这些年来为这个家操持,更是显老,而且随着年龄渐大,身子骨大不如前!
这,更让荣国华心中泛酸。
“国华,不是我们说你,你也不想想,我们这么辛苦把你们拉扯大,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你……”母亲开始插话,后面的话,荣国华没有听清楚,因为母亲哭了!
因为呜咽,声音听起来有些模糊!
荣国华只是静静的坐着,眼眶中泪珠不断打着转,低着头,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他想不到自己现在能做什么!
辩解吗?
那太无力苍白!说些安慰父母的话?可又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看看!你看看!”
“不说旁人,就说人家胡风,研究生出来才一年就买了楼房,亲也定了眼看着就结婚了!”
“再看看你!要工作工作没有!要对象没对象!要手艺没手艺!种地!你也不会!……”
“…要是你本本分分还好,可看看你,在外面干的什么事!”
……
很现实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让的荣国华心中发颤!
“我们万一不在了,你…你可怎么办啊!”父母说着,声泪俱下!
可怜天下父母心!
荣国华心中都知道!
可是,可是……
……
“咳咳!”
陡然,屋中响起一连串咳嗽声!
咳嗽声有些长,有些急促,只瞬间,荣国华便反应过来,这是父亲!
心头突地一颤,荣国华当即几步疾走走到父亲身边,帮他捶背!
可眼睛却不敢看父亲,还有母亲!只敢用余光瞟。
而这时,母亲也在一旁默默捶着背!同时悄悄抹着眼泪!
母亲的手粗糙!
在父亲背后,与母亲的手接触,很粗糙,瞬间,荣国华鼻子全是酸酸的。
一时间屋内又沉寂了下来!
只有啜泣声可闻入耳!
……
荣国华默默的坐着!
余光看着他们满脸的清晰可见的一条条的皱纹,荣国华眼中泪珠滚动着。
为了儿女,父母付出的太多了!
可自己呢?
……
“国华,我们也老了,是管不了你了,你不为我们俩,你也该为自己考虑了……”
“我和你娘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脸面,还不都是为了你!……啊?”
听着这些沉重的话语,荣国华,他想反驳,可却不知如何开口!
父母心!
“哎!算了!我们管不了你了!”
说着,父亲竟陡然起身,母亲也随之站起,同时,母亲还不住的替父亲擦拭着眼泪。
吱呀!
门打开了!
只留下两道背影!
看着父母苍老的背影,荣国华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看着房门渐渐关闭,渐渐阻断自己的视线,渐渐看不到父母的身影,眼眶中泪水却早已充满了,一道道的泪痕流在脸上。
眼前模糊了!
谁说男儿不流泪,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却是未到流泪时!
父母走了出去,不在这个屋了,屋中只剩下荣国华一人了!耳边也不再有父母放唠叨声了,不再有父母的轻泣,可荣国华心中却没有一丝的轻松!
反而更加的沉重了几分!
荣国华心中清楚,父母这一次对他很失望!很失望!也很担心!
为自己的将来担心!
这就是自己的父母!
荣国华一个人静静地呆着,忘记了时间,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阳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射进来,照在荣国华身上,拉出的影子在变长,又在变短!
他只感觉到一阵阵的孤独感袭上心头!心中莫名的有些恐慌!不安!
而且,他感觉到自己很迷惘!很无助!
他本以为自己心中够坚定,可现在看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自己太想当然了!
现在,他看不到前方有什么路,只能感觉到虚幻的路,前方一片的迷雾,遮挡着路!看不清路!
他感觉到很无助!
没有支撑!有些虚!
可同时,他心中那份渴望异常的强烈!他,非常的不甘心!
“我该怎么办?”荣国华心中不住的问着自己,试图找到一个答案!
……
屋中,一个人,静静的……
荣国华心中很沉重,也很沉闷!很迷惘!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恍惚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