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北门,是永昌的北面三座城门之一。城门外筑月城——形似半月,又叫瓮城,作为正门屏障,以增强城池的防御。
城门处,永昌守将湖广益阳总兵官沈应时立马横刀,带着一队亲兵大张总兵旗,高举灯笼火把,呼喝着收拢溃兵。
作为降清的将领,沈应时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失陷永昌、粮秣被毁的责任可担负不起。
何况,城中还有一位螨州贝勒,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的脑袋肯定保不住。
只不过,沈应时也不知道杀进城中的敌人有多少,但见全城混乱,他仓促之间只集结了几十个亲兵,却不敢贸然深入城中。
而收拢的溃兵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只道是敌人大军攻入城内,惊惶失措之下只是跟着乱跑。
在他想来,集结上几百兵丁,再向城中敌人反攻,至少得救出贝勒爷尚善,才有可能保住项上人头。
只不过城中的清兵四下奔逃,永昌八门哪都有,经过拱北门的到现在也不到二百人。
沈应时焦急万分,又分派亲兵赶去同是北面城门的清华门、仁寿门拦截溃兵。
就在此时,窦英率人追着溃兵的脚步,沿着永昌城的中轴线——南门街杀了过来。
城门处灯火甚明,窦英一眼便看见了竖立的那杆总兵旗。
微一皱眉,他灵机一动,高声喊叫:“贝勒爷在此,让开道路,让开道路。挡路者杀,杀!”一边喊,窦英一边毫不客气地追斩溃兵。
身旁的明军将士虽然没反应过来,但随后也跟着窦英边杀边喊叫起来。
沈应时抬头张望,看见一支骑兵追砍着溃兵奔城门而来,还听到了“贝勒爷,让路”等声音。
呼地长出了一口气,沈应时庆幸自己不必率军去营救贝勒爷了。而贝勒爷和手下砍杀溃兵,他却并不在意。
螨州大爷嘛,急于逃命,砍死几个挡路的不长眼的家伙,又算得了什么。
窦英眼见距离不远了,把刀插回马背上的刀鞘,伸手摘弓取箭,稍微放慢了奔驰的速度。
沈应时为了收拢溃兵,又打旗帜,又点火把,横刀立马的摆pose,也实在是太显眼了。
而窦英等人所在的街道又有些昏暗,冷箭一发,窦英是有很大的把握狙杀敌将。
沈应时在马上立起了身子,望着奔来的那队骑兵,还大声叫喊道:“快,快把贝勒爷迎过来。”
弓弦一松,铁杆狼牙箭激射而出,四十多米的距离,只是一眨眼的工夫,便到了沈应时面前。
这一箭又猛又快,正射在沈应时的脸上,他惨叫一声,从马上倒栽了下去。
“杀!”窦英把弓往马上一挂,抽刀在手,大吼一声,马速提起,向着城门处的清兵杀去。
寒光闪闪的战刀在火把映照下刷出一个放光的扇面,狠狠地劈向一个清军骑兵。
在恐惧和愕然的目光中,对方想缩身闪避,又本能地抬起手里的刀想招架。
但仓促抬起的武器却挡不住窦英的大力劈砍,战刀击下敌人的兵器,又砍在他的脸上。
“啊——”惨叫声戛然而止,这个清兵的半张脸飞上半空。
两马交错,窦英头一低,避过了横扫过来的一刀。他轻轻地扭腰,刀刃上撩,从对方的臂下带过,一只握着武器的手臂喷着血掉落。
继续前冲,一个敌人正在给坐骑提速,但已经来不及了。交错之间,窦英的刀横拖而过,将其大腿切得骨断筋折。
这个清兵惨叫着从马背上侧翻下去,可另一只脚还套在马镫里,受惊的战马拖着他划过地面,嘶叫着疾跑而去。
城门处的清兵被连续而来的明军骑兵杀得一片狼籍,四散奔逃,有反应迟钝的不敢反抗,还跪地求饶,“贝勒爷饶命,饶命啊!”
窦英和手下不管不顾,只是一个劲儿的追砍杀戮,也不喊什么“投降免死”之类的劝降口号。
特别是骑兵出身的明军,在马上砍得狠、刺得准,更是凶猛,似乎在发泄着积累已久的郁闷和忿恨。
贵州战败,广西战败,云南战败,西南大崩溃,是一路战败。多少袍泽牺牲,多少百姓遭难。
这回终于有了痛快杀敌,报仇雪恨的机会,谁能不血贯瞳仁,谁能不狂杀猛砍?
沈应时被杀,亲兵尽数被屠,面对凶狠悍勇的明军,收拢的清兵再没有战志,丢盔弃甲,四散溃逃。
这下子,杀起来更加痛快、顺手。一小队明军甚至冲出城门,砍杀着溃兵,追出去数里地。
窦英带人又在城中杀戮一番,才赶回知府衙门,命令放出信炮响箭,那是全军集合的信号。
得到集结信号,各路明军纷纷赶来会合。小半个时辰后,全军集结完毕。
窦英命令将士们下马吃饭喝水,加紧休息,留守衙门的杜彪子、陈忠等人已经做好了饭菜,烧好了热水,备好了草料,几百人就在院里院内草草歇息。
窦英抓紧时间粗略地清点一番,明军此战阵亡二十多人,受伤者近三十,但斩杀的敌人少说也有几百,俘虏也抓了几十个。
而且,按照事先的计划,每队明军都收拢了不少马匹,再加上从知府衙门、武库、粮库等地的马棚里缴获的,全军已经有了近千匹战马。
“将军——”窦英刚安排好伤兵和撤退事宜,陈忠便凑过来,满脸喜色地示意他到一旁说话。
窦英不明所以,随着陈忠来到后院,发现几十匹驮着袋子的战马,还有几辆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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