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实际上呢,吴忠诚却一手遮天,把大块的肥肉都塞到了自己的嘴里。林从水这个分管副县长,对此无能为力,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总不至于跟县委书记闹僵了吧?
如果真的那么不知好歹的话,搞不好自己到最后连个汤汤水水都喝不到,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然反抗不了,那就学着享受吧,只是林从水的这个享受很大程度上不是那么舒坦而已。
这一次,情况生了改变,对于如何分这个工程,则成了一个大问题。
之所以说是一个大问题,那要从吴忠诚和林从水的谈话说起。
吴忠诚并不傻,县里这些工程都是香饽饽,而且资金也已经全部到位,这块肥肉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拱手送给别人的。本来王青山当上县长也就满腹不爽,如今县里有了大工程,他自然要泄一番,这个泄,他想要用自己的收入来表达。
资金被划拨到县里的第二天,吴忠诚便把林从水叫到了办公室,林从水是他的人,他可以自由支配,让他来他就得来,即便叫他没事,他也得来。
吴忠诚笑呵呵的跟林从水坐在自己办公室的沙上,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便放出了一个糖豆,笑着对林从水说:“老林,这次县里能争取到一条省道和三条乡道,你作为分管县长,功不可没啊,我记你一功。”
林从水当然知道吴忠诚撅什么尾巴放什么屁,但他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聪明,只得陪着笑脸,道:“书记可别这么说,这都是职责所在,当然,主要还是您领导的好,没有您的指示,这事肯定办不到这个程度。”
林从水跟王青山去省里,回来以后他就是想在吴忠诚这里表现一番,毕竟这几个工程自己也是参与的,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现在吴忠诚夸自己了,他脸上却又挂不住了。当然,这不是因为他没付出什么就得到了领导的认可,他觉得,这个吴忠诚肯定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这些话,主题应该在后头。
果然,吴忠诚哈哈一笑,道:“从水啊,你也别谦虚了。大家都有目共睹,对于你的工作,县委是认可的,老百姓也拍手称快,你放心,你这个功劳我心里有数。”说完,吴忠诚没给林从水说话的机会,接着道:“招投标的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林从水就知道吴忠诚关心的是招投标。
以前,凡是道路工程,吴忠诚就是知道标底的几个人之一。这次工程他当然也知道,即便没人跟他汇报,他一个电话,谁敢不说?而知道了标底,剩下的事就好办得多了。投标人完全可以按照这个标底去写标书,有时候甚至丝毫不差。
林从水很无奈,但在吴忠诚面前他又不敢拒绝。他只有唯唯诺诺,惟命是从,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招投标工作已经开始准备了,公告也出去了,下个月要举行招标会,书记,您还有什么指示?”林从水装傻一般的摸样,往吴忠诚跟前凑了凑,小声的问道。
吴忠诚端坐着,表情很凝重,但也很自然。他看着林从水,淡淡地说道:“我还是那句话,这项工程关系到民生,是全县老百姓都关注的大事,招投标工作一定要谨慎,对于投标的单位,资质审核方面一定要把好关,千万不能让那些滥竽充数的工程队进入到项目中,这样我们没法跟老百姓交代啊。”
林从水有些想骂娘,每次有工程,吴忠诚就是这些话,耳朵都听的长了茧子了,你不就是想搞点工程么?有话可以直说啊,绕这么大个弯子,装他妈的什么乌毛逼啊!
以前县里修路的工程几乎都是吴忠诚拿下的,不管是省里批的还是市里批的,姜富强这个县长几乎是没有什么言权的,所有的工作都是吴忠诚一手操持,更不要提县里出资修的路。
这些工程,吴忠诚从中啃一口,甚至是抓一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况且,谁都不敢反对。而这次的情况却大不同了,这几个工程跟吴忠诚几乎连个屁的关系都没有,可全都是新县长王青山自己搞定的。
不管是去省里要项目,还是找关系要资金,吴忠诚开始一点功劳都没有,现在他竟然想在这个项目上捞点好处,恐怕没那么简单。况且,即便他想捞点什么,那也要征求王青山的意见啊。
虽说林从水是吴忠诚的人,可他也明白,这种事自己不能表态,一来如果说自己答应了给吴忠诚的小舅子一部分,那自己就被动了,万一王青山不同意呢?岂不连自己那口汤水也捞不着了?二来自己说了也不算啊,以前不管是大大小小的工程,都是吴忠诚进行瓜分,自己分多少还要看他的脸色,但多多少少也有自己的份,现在情况不同了,王青山不同于姜富强,姜富强怂,他王青山可不怂,什么事在他手里,那简直就不是事啊。
林从水又想,这次吴忠诚即便是自作主张分了这个工程,那自己也不能全听他的了。虽然自己是他的人,可这次自己是面临的王青山,他的手段自己是见识过了,说把谁搞下台,那根本就没失过手,况且总不能因为一个吴忠诚,在这个问题上栽跟头啊,不听话事小,丢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事可就大了。
林从水想着这些,点了点头,对吴忠诚道:“书记,您说得对,这次招投标工作是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