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倒是击落了,而且动作干净利落,判断准确,拓维正要讥讽出声,忽地身子一顿,一声惨叫,不知何时一根细小的松针已射入他的右眼。拓维也算凶悍,全然不顾右眼鲜血直流,舍了身前小兵,恶狠狠地扑向祖大松。
祖大松一击得手,哈哈大笑,矮小的身材滴溜溜转动,躲过刺向自己颈部的判官笔,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匕首,寒光一闪,奔向接引骑士。
接引骑士的斩马刀在胸前一横,抵住祖大松诡异的匕首,向拓维喝道:“快去牵制那三个红衣人,别让他们结印,此人由我来对付。”
三名红衣武士此时早已如鬼魅般扑来,拓维的两支判官笔突然脱手,在空中仿佛两条蛟龙咬向对手,左手掌拍向一名红衣武士的后脑,当他的手掌快要触到对手发丝时,一阵奇异的节奏自胸腔响起。拓维暗叫不妙,只来得及大喊一声:“蒙兄救我!”蒙兄正是指接引骑士,斩千绝——蒙桐。
蒙桐眼见下属受控,没有揉身前扑,反而身形暴退,在离碎魂武士大约两丈距离时,一声狂吼,斩马刀高举,自上而下劈出。周围空气顿时炸裂,一轮波光冲向三名碎魂武士。尾随而上的祖大松识得厉害,怪叫一声,身体后翻,远远避过。
三名碎魂武士来不及躲避,齐齐将双掌平胸推出,只听见“砰”的一声大响,三人仿佛遭到一堵铜墙的撞击,身体倒飞出老远,斩马刀的刀劲继续前冲,将后面的几名丽新国士兵斩得七窍喷血。
蒙桐将刀一收,遥指祖大松,那意思是“咱俩再来。”
祖大松不是傻子,已经明白眼前的接引骑士不好惹,此次来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抢人,而且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如再来个把帮忙的,今天可就不能全身而退了。当下打个哈哈,说道:“原来是斩千绝,佩服佩服。”然后用尖细的声音大声道:“撤!”
三名碎魂武士借着斩马刀的余劲,不顾胸前一寸深的刀口,嗖的一声逃遁而去。其余丽新国士兵眼见长官逃命,哪里还敢拼杀,腿脚好反应快的早就溜掉,其余的尽数被昊国士兵围杀。
蒙桐使出那一刀后,笼车里的靳小格终于知道传闻并不假,接引骑士的实力果然不可小觑。
“祖大松早就在这里埋伏,此人擅长布置疑阵,以前的马路应该还在,拓维,你带三十名士兵随我来。”蒙桐赶走强敌,将斩马刀用布裹上,指挥士兵们挪动前面的巨石和树木。
费了大半天的功夫,路障终于清除,此时,靳小格坐在笼车里早已浑然忘我,寰衍九式的口诀早已烂熟于胸,脑海里反复演练之前在战场上无数次的搏杀,包括今天斩千绝蒙桐的那一记劈空怒斩,每一个细节靳小格都已看在眼里,说实话,他有考虑过如果是自己站在那把斩马刀前,能否抵挡?
笼车又开始颠簸,靳小格知道,上路了。
第二天黄昏的时候,靳小格闻到一股烟火味,笼车变得沉重起来,开始走上坡,视野越来越开阔,当到达一个小山丘时,靳小格看见不远处帐篷无数,袅袅炊烟不断消散在空气中,那是军营,昊国皇帝宇文杰路的嫡系部队——特尔军团。
靳小格极目远眺,终于在东北方向看到了一条巨大的沟壑,据说荒原北部这种沟壑怕有成千上万,沟壑再北边便属于丽新国,虎贲军团也许就驻扎在那里。
一队人马直冲过来,相距不过丈许,一名军官上前行礼道:“蒙都尉辛苦,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丽新国派人想劫走这批推桥手,被打发走了。”蒙桐说道。
“哦!”军官显然有些吃惊,“他们的胆子真不小,敢直接潜入我国国土抢人。”其实军官这话完全是不要脸的说法,荒原绵延数千里,两军交战以来,双方军队犬牙交错,除了大本营有明确的位置,其余各作战部队天知道隐藏在哪个地方,说不定你半夜撒尿都能和敌方的人碰上。
“连推桥手都要抢,可见对面的日子也不好过。”蒙桐冷冷道。
军官点点头,招呼手下将这批三百多名的低贱劳力安排到工程营。
荒原数百年来一直是无主之地,植被丰厚、矿山密布,刚好又处于两国交集处,几百年过去,两国终于忍不住要到此处开个荒掘个矿或者弄点其他实用资源,你争我夺在所难免,当然战争爆发的导火线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十年前,丽新国上一任国王,也就是现任国王朴图真的老爹,居然在一名妃子侍寝时挂掉了,关键这名妃子是昊国皇帝宇文杰路的亲妹子,一开始都以为是国王年事已高,纵欲过度得了“马上风”,但极侦府(丽新国调查机构总部)的报告却说国王死于谋杀,谋杀他的手段正是昊国皇族秘技“艳花渡”,“艳花渡”本是用来床第之欢时取悦男人的秘术,可调和阴阳延年益寿,也可隔空撩拨夺人精魄杀人于无形。真相披露出来,丽新国朝野震动,都认为是昊国狗皇帝的预谋,刺杀一国天子何等罪不可恕,不打他个血流成河誓不罢休。
这边,昊国皇帝宇文杰路也很郁闷,妹子宇文小荷从小知书达理,识大体知进退,作为两国友好交往的纽带,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暴起杀人,而且杀的还是国王,此事一定大有蹊跷,但铁证如山,百口莫辩,再说宇文杰路雄才大略,野心勃勃,从来都是欺负别人的主,要打就打罢,打他个樱桃葫芦不开花!反正荒原之争迟早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