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竹熙知道她中了一种罕见的毒,这种毒能侵噬人的心灵,若是此时,南宫绝身上毒素未褪,只怕,他此举已经让自己死无全尸了。
他却一点不怕。
回头,南宫绝血红的双眸落在墨竹熙的身上,那可怕的眼珠里辉印着墨竹熙温和的笑意,和满脸的怜惜。
许久……南宫绝勾唇一笑,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渐渐转为平静的黑,身子一转,整个人扑倒在了墨竹熙的怀里。
便在这时,风、雨已经上前一步,将南宫绝架起,点足跃入北院。
万无双这几日都在匹配合适的药材,研究能解南宫绝身上毒的方法,见风、雨将昏迷中的南宫绝架了进来,便知道她又毒发了。
形如鬼魅的双眼中染上了几丝沉重,眉心紧拧,手中的动作已经停了下来,伸手探过南宫绝的脉膊,道:“殿下发病期越来越频繁,可见根源并未铲除!”
那下毒之人,只怕还隐藏在南宫绝的身边,这次把脉,相对上次,南宫绝体内的混乱之气又加深了一层,这种平常大夫无法通过把脉而确定的毒素,是万无双一生的劫,因此,他更加坚定要找出根除之法,以消旧日遗憾。
风、雨眉心一拧,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却已然明白万无双的意思。
这太子府能接近南宫绝的人,除了冯公公与他们二人,便只有那些来路不明的侍君了。
冯公公自小抚养太子成人,是绝不可能谋害于他,如此,凶手唯有那些侍君了。
望向昏迷中的南宫绝,风、雨似乎有些疑惑,以主子的睿智,应该早已猜到了这些,或许,她心中已然知道了那个可疑人。
却是迟迟未下手……这是为何?
主子的情向来隐晦,他们长久以来都不曾猜透过,料想年仅十五岁的她哪里来的敏睿和魄力。
或许,她天生就是王者,便是要权倾朝野,覆手天下。
太子寝宫已经处于半坍塌的状态,府里的护卫已经着手收拾,将一些有用而没有被损坏的物品搬至他处。
而冯公公则是一刻也不敢担搁,咬牙切齿的将府里所有侍君以及有可能出卖太子的人押到了前殿。
“说,你们之间谁是内奸,若是自个儿招了,杂家赏他个全尸,若是被杂家查出来,那便是生不如死的下场,你们这里每个人都应该领教过杂家的手段!”
冯公公扬着手中的拂尘,兰花指颤抖着指着众人。
只要想起这些人中,有谋害太子的凶手,他的心尖儿便颤抖的厉害,一刻也不敢担搁下去,只想早些还太子一个宁静。
他守护了十五年的南启储君,又岂能任由旁人暗算谋害?
众侍君被迫跪在地上,大殿内死一般的沉静,除了冯公公气得咬牙切齿的声音,似乎连虫鸣鸟叫都听不见。
“不说话?好,杂家便一个一个来审!”冯公公一扬拂尘,铁了心要在今夜揪出这个幕后黑手,眼眸一挑,一旁的护卫军便将三人分别押了起来,往三处不同地方走去。
这种地方,他们谁也不会陌生,即使没有经历过酷刑的千漓歌,也曾经见识多回。
他捂着仍旧疼痛不已的胸口,平静的眼中带着一丝可笑的嘲讽,任护卫拖着自己的身子,走向那一处能让人生不如死的地方。
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满面的皱纹堆起他残败的老脸,一双眼睛却是带着变态的兴奋,见有人进来,老者正在磨刀的手顿了顿,抬起头堆满笑意的望着千漓歌。
“我这里好久没送人来了,今儿个总算有活干了!”老者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手中被磨得雪亮的匕首发出惨人的寒光。
两名护卫相视一笑,指了指千漓歌:“悠着点,别见血留疤!”
老者会意的点了点头,像审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一般,眼中的兴奋劲让人胆颤心惊:“差爷放心,老头做事,岂会让你们难做?”
说罢,便将那寒冷的刀子抵上了千漓歌白晰佼好的脸,嘴里啧啧有声:“好一张俊美的脸,让老头我都舍不得下手了!”
护卫一边笑着,一边将千漓歌的四肢固定在铁架上,放眼望去,墙壁上四周皆挂着许多奇刑怪状的刑具,每一种都让人看着胆战心惊,地上的火盆里,燃烧着粗劣的碳木,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噼啪’声,忽闪忽闪的印着那些森冷的器具,犹如去到阴曹地府。
千漓歌凉凉的呼了一口气,自嘲的勾了勾唇,没有想到,自己也有进来这里的一天。
将人固定好,两名护卫便退了出去,整个屋子便只剩下老头与千漓歌,不知为何,他反倒安下心来,闭上双眼,咬紧牙关,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折磨。
老者手中的刀子贴着千漓歌的脸一路划到脖子,布满褶子的双眼却是精光清亮,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老者眉心紧拧,在千漓歌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思索过后,放下手中的刀子,从墙壁上取下一个碗状的铁器,放在千漓歌的胸口比划了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后,以一块破布塞住千漓歌的嘴,蒙住他的双眼。
老头又是一阵忙活,碳盆里的火烧得越加的旺了,却仍旧照不暖这间房子里的阴森,‘噼里啪啦’的火花跳得更欢了。
许久,老头长呼一口气,嘴里发出难听的欢笑声,喃喃道:“这位公子咬好嘴里的布,老头这也是为了你好!”
说罢,千漓歌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凉,像是有什么东西贴了上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