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些事,那些痛苦,一点一点地回来,冲得七娘不知所措。
还有最可怕的靖康元年,也回来了。
她颤抖地越发厉害,双手紧紧抱住头,又不敢叫出声。
满腔的哀楚酸涩,只得硬生生地逼回。
那一夜,她扑在软枕上,眼泪簌簌而落,枕头已湿了大半。
但这夜的哭,是孤零零的,无人相伴的。
没有人抹了她的眼泪,再对她说一句“无妨”。
她什么也没有了!
这一回,是真的一无所有。被困在此处,失去得干干净净。
可酿哥哥说过,永远不会丢下她不管。
但你在何处呢?
七娘摊开手掌,按上自己的心口。在此处,他亲手写了个“酿”字。
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
脑中一个声音忽在盘旋。
“你还有你自己。”
这是他说过的话,当年在江宁,他一字一字说的!
七娘深吸一口气。我是有我自己,可我也想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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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中,一派歌舞升平。
西湖边排排花船,传来丝竹之声,伴着南戏的吟哦,终日不绝。直把杭州作汴州!
陈酿跨进一家点心铺子,此处亦热闹得紧。临安人似乎颇喜甜食,稍晚一步,便买不着了。
掌柜见着陈酿,忙笑吟吟地迎上来:
“陈先生,又来买藕粉桂花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