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霆哈哈大笑,道:“老小子,你这副醉汉的样子,也难怪孩子们会怕你。”酒中翁鼻孔中冷气直冒,对赵一霆所说嗤之以鼻。赵一霆踏出一步道:“小娃娃,我是好人。”他苍然白发,不怒自威,带着种摄人的杀机。云辞和白青崖是小小孩童,对杀气犹为敏感。两人低着头甚至不敢看一眼赵一霆。酒中翁在一旁拂掌大笑,对赵一霆冷嘲热讽,不住的挖苦。赵一霆吹胡子瞪眼,却无计可施。胡临笑劝道:“童言无忌,老前辈不要放在心上。”酒中翁取出酒葫芦,道:“两个小娃娃刚才可没有说话噢!”
赵一霆一声虎吼,突然出手,酒中翁叫道:“哎呀,不好。”两人已斗在一起。胡临护着云辞和白青崖退开几步。只见赵一霆铁爪如飞,招招攻向酒中翁面部。酒中翁似醉非醉,脚下步子看起来凌乱不堪,实则暗合玄机。两人一个越打越快,一个越走越快。突然一声响,两道人影分开。酒中翁手中的酒葫芦已到了赵一霆手上。
赵一霆哈哈笑道:“好酒,好酒,好酒。”说着拧开酒葫芦,喝了几口。
酒中翁登时如丧考妣,两道眉毛耷拉下来,看起来甚是滑稽可乐。云辞和白青崖看着他也不住的偷笑。
酒中翁道:“鬼老儿,干什么夺我酒葫芦?”赵一霆手一扬将酒葫芦掷给酒中翁道:“还给你了。下次再和我作对,我一定将你的酒喝完。”酒中翁接过酒葫芦,犹自哭丧着脸。看来他嗜酒如命,果然不愧“酒中翁”这三个字。
胡临也忍不住想笑,却又觉得不妥。酒中翁抱着酒葫芦走到一旁,箕踞在地,向云辞和白青崖招手道:“来过来,让爷爷瞧瞧。”
酒中翁滑稽可乐,两个孩子对他敌意大减,便依言走了过去。酒中翁登时乐开了花,朝着云辞和白青崖做几个鬼脸,逗得两人哈哈直笑。酒中翁对赵一霆道:“怎么样,怪老头,哈哈……”赵一霆眼睁睁看着云辞和白青崖在酒中翁身后跑来跑去,甚是欢乐。赵一霆叹口气道:“算我输了。”
胡临心道:“真是两个怪人,连这都要比一比高低吗?”他心里虽这么想,口上却不敢说,因为这两个怪人一个比一个难招惹。赵一霆把目光转向胡临,顿时严肃了起来,道:“昨夜那老小子捣乱,你我尚未分出生死,今宵一决高下,尊意如何?”
胡临苦笑道:“老先生何必苦苦相逼,晚生自知非敌。”赵一霆道:“你废了诸司空的肩胛骨,令他成为废人。我若不替他出头,天理何在!”
胡临道:“诸司空是罪有应得,老先生何必如此呢?”
赵一霆勃然大怒,道:“哼,诸司空不好,自有长辈管教,岂容你们外人置他生死。”胡临苦口婆心的一番劝阻,赵一霆一语不进。
酒中翁道:“难道你怕他吗?那鬼老头就是多活几十年而已,难道还真怕了他不成?”他一会而称呼赵一霆“鬼老头”,一会儿又是“怪老头”,兴之所至,口无禁忌。但赵一霆全然不怒,泰然自若。
胡临不得已道:“既然如此,那老先生请了。”赵一霆昨夜已同胡临交过手了,尚未测出胡临的深浅。第二次交手,也不敢大意。酒中翁又在一旁激他道:“昨夜好歹还让小辈一招,今日怎么这么不谦虚。”赵一霆骂道:“老小子,你小心我砸烂你的破葫芦。”果然酒中翁闻言收敛了不少。
赵一霆喊一声:“小心。”双掌平推,缓慢而凝重,拍向胡临的胸前。这一掌招式毫不见新奇之处,玄机全在掌力之上。他这套掌法名曰:“阳关千叠掌。”掌势每向前一分,掌力就加重一分。层层叠叠,掌力便愈来愈强。
胡临师出名家,晓得厉害,不敢硬接。净水剑使一招“山远天高烟水寒”,净水剑幻出一道淡淡的剑幕,如远山寒烟,朦胧缥缈。赵一霆掌力所到之处,剑慕纷纷散出。胡临隐身其中,行迹不定,令赵一霆无从出手。但赵一霆终究是当年暗流北派的第一杀手,非同小可。“阳关千叠掌”掌势催到极盛,突然抓住时机出掌。
胡临顺势远飘,心中暗叫几声:“好险,好险。”剑起银河,使一招“落梅如雪乱”,剑光乱而不散,罩住赵一霆全身。好个赵一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双掌开合之处,竟直攻向胡临腹下要害。这一招是敌死我亡,两败俱伤的打法。酒中翁在一旁大吼大叫:“不要脸,不要脸……”云辞和白青崖虽然看不懂谁占了上风。但听酒中翁连声吼骂,两人也心悬半空。
胡临身在半空,突然凭空再起,在空中折个身子落了下来。避过赵一霆的夺命一击。回想起方才惊险一刻,胡临不由地冷汗涔涔。赵一霆是杀手出身,这等惊险的拼搏,正对他的胃口,哈哈大笑,回身又攻了过来。胡临突然出剑,海燕双飞之式,一柄使得如同两柄,一上一下,一左一右,虚实变幻难测。赵一霆自识货之人,一个倒纵,忍不住赞道:“好秒的剑法,虚实之间,一瞬之隔。”
胡临尚未回答,酒中翁抢着道:“鬼老头倒是有对识货的眼睛。怎样?能接的住吗?”赵一霆不理酒中翁的调侃,双掌使腕间巧力,一掌掩住一掌,看上去是取胡临左肩,实则是取胡临右肩。用的是声东击西的法门。胡临一时不察,突然眼前一花,一掌携滔天巨力击向胡临右肩。倘若这一掌击实,胡临右肩定然粉碎成灰。胡临急忙身子化烟,随掌飘开。这是云隐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