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轰天巨响,那座茶棚顶冲天而起。强劲的掌力四处激荡,将偌大一座茶棚顷刻间毁去。掌风荡开之处,众人纷纷站立不住。唯有张周扬功力深厚,端立如故。可掌风袭来,刮的脸面生疼。他也不由地站开了一些。远处的那座茅草屋也缓缓倒下。黑魔教主退开几步道:“果然好掌力,再接我一掌。”
明飞渡不甘示弱,长啸一声,提气用掌。又是一声惊天巨响。两人四掌相对,周围卷起一道大风。茅草乱飞,颇有杜甫所说的“八月秋高风怒吼,卷我屋上三重茅”意境。这一掌,两人又是平分秋色,不相上下。黑魔教主退开一些,冷哼一声道:“老匹夫,且接我第三掌。”明飞渡早年行走江湖,自诩掌力天下第一。这番和黑魔教主硬碰两掌,胸中气血翻腾。不由地心叹:“廉颇老矣。”可他又不甘示弱,于是第三掌又打了出去。
两人第三掌相交,又听见一声惊天巨响,如晴天霹雳。震惊着方圆数里。两人各退几步。黑魔教主脸色铁青,想来是胸中震荡,气血翻腾所至。明飞渡嘴角溢血,苍白的胡须之上,染上了几丝殷红。
明飞渡强撑住冷哼一声,身子急退。张周扬冷笑一声,手一扬飞刀脱手而出,他人也扑了上去。笑道:“老儿,想逃吗?”明飞渡被气得吐了一口血,怒道:“杀才,来送死吗?”他双掌聚力,卷起地上的残草乱木,铺天盖地的向张周扬砸去。张周扬被这些杂物挡住了视线,不得已只好落了下来。待杂物落下,张周扬举目看时。周围凌乱,草木四散,早已不见了明飞渡的影子。张周杨气得直跺脚,走过去看时,只见地上又吐了几口鲜血。
黑魔教略微运气调息,这时已经恢复如常。他叹口气道:“这老儿当真是邪门了,好强的掌力。”张周扬懊恼的道:“只可惜给他逃走了。不然我定然取他性命。”黑魔教主笑道:“莫要着急,只怕他那一身功夫都要废了。到时便成了一个风烛残年的无用之人。杀不杀他,也不打紧。”
张周扬道:“还是教主思虑周详,属下自叹弗如远矣。”黑魔教主微微一笑,欣然接受张周扬的赞誉,吩咐道:“让手下的弟子注意一些。我们最好今夜赶到峨眉山。”张周扬点点头,一招手唤过几个弟子,各自吩咐了几句。几人匆匆而去。黑魔教主道:“我们走吧!”一行人便又神秘的消失不见了。
这时明飞渡一人躺在一颗高大的树冠之中,不住的咳嗽着。方才和黑魔教主硬拼三掌,震伤了的明飞渡的心肺。后来他又强撑着一掌击退张周扬,这使他本来就沉重的内伤雪上加霜。此刻他躲在这里,不住的咳嗽。过了好一会,明飞渡强撑着身子,盘膝坐下。五心向天,可他竟然发现自己没有了力气。明飞渡强撑一口气在体内游走。他知道一旦自己放弃,那这条命便是交待在了此地。
明飞渡心中也不由地感叹岁月不饶人。若是三十年前,比这重许多的伤势。他也能恢复过来。可此刻,他却在不住的挣扎,在死亡的边缘挣扎。不住的抗争,在与死神做着抗争。人总是要死去的。可明飞渡却从来没此刻一样,感觉到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死亡一步步的迫近,压的明飞渡透不过气来。明飞渡不住的提醒自己,我不能死去。可眼皮,手臂,头颅……身体的各个部分,却好像已经脱离了明飞渡的灵魂。不受他的控制。他越是努力的想要控制着一切,这一切却似乎离去的更快。躺在树冠之上的明飞渡叫天天不灵,唤地地不应。只好自求多福。谁会想到这位曾经叱咤江湖的大豪,竟会沦落到在一颗野树之上闭目等死。世事无常,大抵如是。曾经他风光得意之时,恐怕谁也没有想到,他也会落如此。
夜里新月弯弯,凉风习习,夜猫子不住啼叫,草木摇曳,沙沙作响。明飞渡吃力的睁开眼,看着深邃的夜空,倘若身边有人,他也许会问一句:“这世上到底有没有转世轮回?人死了灵魂还会存在吗?”可惜夜空静谧,空无一人。繁星点点,数不胜数。他终于舒服的躺下,心绪万变,这一刻他竟然不在留恋尘世的一切。他只想舒舒服服的睡去。至于归天之后。尸体所化不过是一堆枯骨。无功亦无过,不惊亦不辱。终于明飞渡觉得夜猫子数清了眉毛,便撒手归西了。
夜里风依旧如初,似乎根本未觉得这世上竟然死去了一人。也是,这世上任谁少了,日落日出还是依旧。不管你曾经是谁,将来的尽头,都是一堆枯骨。此生功过,只能留给后人评说。第二日的暖阳洒下时,曾经的那位江湖大豪,已经冷冰冰,硬邦邦了。
这时峨眉山下的一条羊肠小道之上,二十多人鱼贯而行。其中一人道:“教主,昨日那老者你看透了他的来历吗?”
“哈哈哈哈,你可听过当年的暗流北派?”
“暗流当年南北两派之争江湖上人尽皆知,其中的许些隐秘我亦曾有耳闻。”说到这里,那人突然恍然大悟,惊讶道:“教主的意思那老者时暗流北派的余孽?”他为人的聪慧之处就在于“闻弦歌而知雅意”。
“不错,那人就是暗流北派的余孽,你来猜一猜那人到底时谁?”
“这,这,这可有点难了。”他想了一会儿茫然的摇摇头道:”恕属下驽钝,这可真的猜不出来。“这又是他为人的精明之处,有些事情知道也不说出来。永远把机会留给真正需要显摆的人。
果然教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