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叔接着道:“‘天’字擂台考究黄老玄学,按例守擂者多半是道家,所用功夫不离一个‘道’字,用巧不用力。所谓‘技近乎道’正是这般。再说‘地’字擂,考究拳法步法,所使功夫俱为各家入门拳法掌法。守擂者多半是各家拳法掌法教头。也以三十招为限。”
胡临心道:“这倒是颇有趣味。却不知是否另有深意。”便问道:“这般安排却是为何?”
钱叔道:“公子不妨猜猜看。”
胡临道:“我素闻江南繁华,人物风雅,‘人字擂’考究一个文士的风雅名堂,只怕是风俗使然。至于天地二擂还望大哥参详。”说罢目光投向商柳晨。
商柳晨面如春风,轻颜笑道:“各家功夫各有所重,或重内、或重外。天地二擂一用巧不用力,一却是入门拳法。前者重招法,后者重功法。我猜想是夺刀会欲求内外兼修之人。”
钱叔赞道:“两位公子不愧是青年俊彦,我看这宝刀是要落在我们手中了。”他语气诚挚,足见一片推重之心。
胡临道:“这夺刀会聚四方豪杰,要想夺魁谈何容易,我们先去看看吧!”
商柳晨笑道:“二弟什么都好,就是太过谦虚。”
胡临道:“大哥就莫取笑我了。那夺刀会第三日又是什么名堂呢?”?
钱叔道:“倘若‘鹿首’连过‘三才’之擂,便是‘才子’了。这第三天叫做‘决刀主’。在吴山东面设擂,取个紫气东来的兆头。‘才子’们便要上台决出刀主。”
三人说话间已来到吴山脚下擂台,只见群豪云集,上摆着五张太师椅。公羊平坐在左首第一张张椅子之上,其余的却是胡临从未见过。商柳晨极少出门也是不识。三个中只有钱叔见多识广。钱叔道:“左边第一个是冶剑庄公羊平,夺刀会宝刀正是出自他手。第二位是禅宗青原行思的后世弟子,法号上玄下觉,江南顿宗以他为首。”说着给胡临、商柳晨两人指了下那僧人。又道:“中间那老者是临安杨家府的掌门人杨贵,既在江湖,又在官场,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江南武林谁都要卖他三分面子。第四个那道人我却是不认识,想来也不是无名之辈。那第五人矮个子也是看着眼生。”钱叔摇了摇头叹道:“这几年不走江湖也孤陋寡闻了。”
胡临心道:“原来钱叔也这般谦虚。”
这时中间杨贵起身向前对众人道:“又是夺刀之时,今日众位朋友不远万里来到吴山,老朽先代江南武林谢各位了。”说罢朝群豪拱手行礼。又接着道:“规矩俱和往年一样,只是刀剑无情,各位需要小心,切莫伤人伤己。”话音未落群豪一阵喝彩之声,此起彼伏。杨贵暗提一口气朗声道:“众所周知,近年来东瀛武人多扰我边民,为祸甚巨。我等俱是堂堂男儿,岂能容异族犯我国界,伤我族人。是以我等希望本次‘刀主’可以举帅旗,护我边民。”群豪聚在一起,听的杨贵的话,个个摩拳擦掌,只恨不的明日便决出‘刀主’,杀向东瀛浪人。
杨贵又道:“下面群雄逐鹿开始,连胜五场者得‘鹿首’。”
在群豪一阵轰天的喝彩声中,一个身形一闪已跳上了擂台。仔细看去,却不是中原人模样,那人高鼻深目,碧眼红发,身披皂红袍衣。二十五六的样子,较之江南才子另有一番英武,手提一柄狼牙棒。站在擂台之上,豪气干云。喊到:“谁上来与我较量。”
话音未落一人已到台上,道:“我江南武林夺刀之会,你这胡人跑来干什么?”
那高鼻深目的人道:“我祖上前几朝已在中原为官,当时官拜西平郡王。我虽是胡人模样,却自小长在南国,为何上不得这擂台?”
那人被辩的无话可说。只得道:“来人通名。”
“哥舒野便是。”那高鼻深目的人道。
那人喊声:“看招。”两人已斗在了一起,哥舒野一条狼牙棒使的甚是简单,直来直去。那人却不敢轻摄其锋。胡临心道:“这哥舒野看上去功夫甚是简单,却招招管用。毫无多余的招式。这狼牙棒本是极重,他使来却像是又重三分。当真不简单。”商柳晨问胡临道:“二弟你看哥舒野功夫如何?”
胡临道:“直来直往,甚是了得。”
商柳晨又问道:“可看的出那家那派?”
胡临道:“尚看不出,他这几路变化各家功夫中俱有。是再也平常不过的招式了。可他使来却有平添几分威力。”
两人说话间哥舒野一柄狼牙棒劈、砸、盖、冲、截,那人已然招架不住,哥舒野轻臂一展,将那人击下了擂台。顿时喝彩之声雷动。这时又有一人上了擂台和哥舒野斗在了一起。
商柳晨道:“哥舒野这招法倒像是将军临阵杀敌。生死相搏间,所使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招式。化繁为简,而威力有增不减。这人倒有点本事。”
胡临道:“台上这人看上去不是哥舒野的对手,只怕十招间要败下来。”果然那人很快败了下来。胡临笑问道:“我们兄弟谁先上台呢?”
商柳晨道:“不急,不急,等这哥舒野先拿到‘鹿首’再说。二弟你上台就是,我身份不便。再者你我兄弟那个夺了刀主不都是一样嘛!”说罢朝胡临使个脸色。
胡临道:“大哥莫要推辞,你只要不透露自己的身份就是了。凉来也没有什么不可。”
商柳晨笑道:“怎能瞒的了天下众人。”
这时群豪喝彩之声又大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