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柳晨和叶沅、钱叔三个走了过去,商柳晨见胡临手执长剑,立在海风中良久不动,似是陷入了无边的沉思,就走近他的身旁唤道:“临弟…”连叫几声,胡临恍若未闻,商柳晨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胡临回首见是商柳晨,咧嘴轻笑一下,满脸都是疲倦,道:“大哥,你没事吧?”商柳晨笑道:“不碍事。”顿了一会商柳晨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临弟,你手中这把软剑大是不凡啊!可能给我一观?”
胡临伸手递过宝剑道:“大哥只管看就是了,你我兄弟何须客气。”
商柳晨接过长剑,握在手中大吃一惊。只觉剑柄处传来一股寒意,随周身血脉而流,侵入五藏六腑之中。商柳晨不由的周身一颤。他力注长剑,那净水剑立时铮铮而鸣,像一匹通灵识人的骏马一般。剑脊上泛出一道白光,隐隐有血红之色。经过这一番厮杀之后,那薄如蝉翼的剑刃依然完整无缺。商柳晨叹道:“好凶的一把剑,只怕这等宝剑,足以媲美传说中的纯钧、龙渊、泰阿、赤宵这些神兵利器了。“
胡临闻言神色一整道:“大哥眼力不凡,一语中地。此剑名曰:净水剑,非是寻常的刀剑。它的来历容兄弟日后再禀。”商柳晨抖个剑花,把剑归还给胡临,笑道:“作大哥的有句话不知道兄弟愿闻否?”胡临道:“大哥只管讲便是了。”商柳晨一改平时笑吟吟的态度,神色肃然道:“此剑虽是神兵,可终究杀气太重。我听人说宝剑通灵,有时会反噬其主。兄弟以后使剑之时,须慎之又慎。”胡临闻言如当头棒喝,背上冷汗涔涔而下,心道:“我说为何这几日以来如此嗜杀。原来差点误入了魔道。惭愧,惭愧,枉我读了那么多的圣贤书。多亏了大哥提醒。”他对商柳晨报以一笑。道:“多谢大哥指点。”语气十分诚恳,商柳晨闻言知他已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脸上又恢复了往日样子。这时杨泾川、赵胜会同玄觉等人一同来到。胡临看了眼岛上,尸横遍野不由的悲叹一声。杨泾川道:“贼倭人都逃到对面那个岛上去了,我们也伤亡了一半。”胡临道:“依我看眼下不宜再攻。不知诸位有何看法?”赵胜道:“除恶勿尽,依鄙人之见还是一鼓作气拿下最后一个岛。”赵胜话音未落,已有一群赵胜平日里相交的江湖豪客叫好。商柳晨笑问玄觉道:“不知道大师如何看?”他精通人情世故,知道玄觉大师享誉江湖,现在他的意见显得犹为重要。胡临也望向玄觉,一时间,群豪都在等这位老僧答话。玄觉长诵一声佛号道:“倘若这时再趁势而攻,恐怕这番倭人已有防备。我等劳师已远,怕是难以讨到好处。”赵胜等人闻言,闷闷不乐,皆觉玄觉太过谨慎。又听玄觉道:“倘若这时不攻,只怕来日倭寇部署更加周详。到时亦难破之。”说话间,一人自岛上的乱石间施展轻功而来,远远便听见他的呼喊声,众人又不禁往他看出,那人轻功不弱,踏荆棘如履平地,倾刻间而至,原来是杨家府杨贵门下的五弟子卢海,群豪出海之时,留他在杨府保护杨小荞。见他来到杨泾川忙上前问道:“五弟,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跑出来了?小师妹呢?”他是个性情直爽的汉子,心中有事藏不住,一股脑的问了这么多。卢海道:“家里诸事安平,小师妹一切都好。只是临安城里发生了大事,我特来通知。”
杨泾川问道:“什么大事?”
卢海道:“朝廷派了靖海将军来对付沿海一带的倭寇,不许寻常百姓随意出海。我听闻那靖海将军战功赫赫,是一员虎将,法令极严。是以特赶来通知。”
胡临喜道:“如此甚好,朝廷大军既至,料来这些海贼倭寇无力抵挡。我们暂且转回,莫坏了靖海将令。徒惹不必要的麻烦。”群豪中多半在临安有家有业,听闻将令森严,倒也不敢明知故犯。闻胡临思虑如此周详,人人欣喜。当下自那两岛之上,徐徐撤出,临走之时,又放一把大火。焚了岛上漫山遍野的尸体。龙山古寺众僧在浅水畔齐诵以超度英灵。事罢,大船小舟齐扬风帆,浩浩荡荡返回临安。这时日近黄昏,海风向岸,在海风把吹拂下,船行的极快。半道残阳如血,铺在碧海之中。商柳晨走到胡临身旁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胡临极通诗书,知这是唐人李商隐的诗。全诗曰:“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他听商柳晨吟了最后两句,问道:“大哥你要回白帝城了吗?”
商柳晨望着那道残阳,笑道:“好兄弟,天下无有不散的宴席,我已离开白帝城月余,只怕这番不回去就得受罚了。”
叶沅闻言插嘴道:“谁敢罚你我饶不了他。”商柳晨眼睛一转笑问道:“师傅呢?”叶沅闻言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胡临待他们两人说完才道:“待此间事了,我带一壶酒去白帝城找你便是了。”
商柳晨闻言一笑,沉吟一会又道:“我去北帝城也不会久留。那黑魔教主的浔阳江冬至之约无论如何也是要去的。我先回北帝城请师傅示下,再带几个帮手。以防那老儿使诈。事毕之后,我自会在浔阳等你。咱们兄弟一起去领教领教黑魔教主的高招。”
胡临闻言豪气顿生,朗声笑道:“好,我也想会会这位当世枭雄。”说话间玄觉也走过来道:“那黑魔教主功夫通玄,手下能人颇多,两位可不敢大意啊!到时老衲亲往浔阳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