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临道:“那日我和荒草先生赶到码头,就有一大汉迎上,自称贵府中人。我二人也没疑心,便上船起航往南而去。中途遭遇倭人袭击,我与荒草先生在甲板迎敌,等倭寇退却之后那些人和慕容先生都不见了。只留下了一些衣物。而后我与荒草先生分做两路寻找慕容先生,待我在龙山古寺再见慕容先生之时,他已散手归西。而当时‘王医’谷玉同就在龙山古寺。他也是束手无策这才致慕容先生不幸辞世。”
公羊平双眉紧锁,问道:“你是说有一伙人扮作我府中下手的样子与你们同行?”
胡临点头回道:“正是。”
公羊平道:“多半是那伙贼人杀了我府中下人,再扮作我府中人的样子与你们同行。只是这些人怎知倭寇会在海上来袭,吸引你二人的注意,借机劫走慕容英。”他言下颇有不解之处,愁眉紧锁。
商柳晨闻言笑道:“这并不难解,多半是倭人与流寇勾结,来打慕容英的主意。”
公羊平气道:“这些人怎地全不放过慕容英?慕容老弟生平行事,多讲礼节,为人笃厚。又何时惹上这么多仇家!”言罢衣袖一甩,愤愤难平。
商柳晨问公羊平道:“你素与他相交,你可知他是什么人?”公羊平不知商柳此话何意,一时不答,往商柳晨看去示意询问,商柳晨又接着道:“他乃鲜卑燕国慕容氏后裔。侨居江南已有数代。后燕是十六国时期鲜卑慕容氏所建立的国家,极盛时占有北方大片土地。而在参合陂之战后,后燕被一分为二,开始衰落。共历七主二十四年。史书载后燕皇帝慕容熙荒淫无道,宠幸苻娀娥、苻训英二女。可惜这符训英英年早逝。后来慕容熙“费殚府藏”大起陵墓,传说出殡之时,灵车犹比城门高,而以致于要毁坏城门,极尽奢华之能事。而慕容英正是慕容熙的后人。江湖上有人觊觎这墓中宝藏也未有可知,皇家墓中陪葬之物本就甚众,何况这等费殚府藏,奢华至极的厚藏之墓,可比寻常江湖帮派的家底厚实的多。有人打它的主意再正常不过。找慕容英只不过是要得知这墓在何处而已。”
公羊平不解地问道:“我听闻有种风水秘术可依山川形势,天文星相找到大墓。他们何以不悄悄找人依风水之术定穴,非要大动干戈绑架慕容英?”
商柳晨笑道:“我也曾听闻有此玄术,只是尚未见识过。再说了盗墓往往是三五人一行,日落而做,日出而歇,极是神秘。非是至亲之人不知。隔行如隔山,寻常江湖人物那里能找得到身怀玄术之人。便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抓了慕容英再说。”商柳晨原本也是心中猜测,在遇见叶沅之后,无意间问到此事,便确信无疑。他暗流杀人,自然能清楚的知道目标之人的来历家世。这其中的端倪祥加揣测便知。
公羊平听罢商柳晨之言,若有所思,叹道:“匹夫有何罪?怀璧而已矣!那慕容熙当年大起陵寝之时,怕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会断送了他后世子孙的大好头颅!”言下萧索至极,挥了挥袍袖,叹息着离去。胡临几人便也各自回房歇息去了。第二天一早,就有杨贵门下的弟子请胡临前去议事,胡临便唤上商柳晨一起去了议事堂。两人一进议事堂便看见有四五十人早已坐定,胡临长驱而入,见只有上首一张椅子空着,一时颇觉为难。只听杨贵道:“帅主请坐!”
胡临只得坐在上首。商柳晨侍立一旁。那四五十人齐声道:“见过帅主。”胡临起身还礼道:“众家兄弟请坐。”
众人坐定后胡临道:“行军打仗作不得儿戏,我虽是帅主,然也只会纸上谈兵,恐有误人之嫌。这大事还得要众家兄弟一同参详。”
众人都道:“谨遵帅主教诲。”
胡临道:“那众家兄弟有什么意见就先说说,好叫咱们集思广益。”
左手边闪出一人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倭人在海上,依我看要杀倭人,须得先造几艘大船。然后我等才能乘风破浪,直捣贼巣。”说话之人正是哥舒野,他是个急性子的人,是以第一个就跳出来说。
“那是自然,难不成咱们还要跑过去啊!”旁边有人讥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