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他眼神示意的帝无悲，继续念了下去，渐渐觉得，国师所列的要求，其实不算过分。
里面的条条框框都是为了避免它招惹麻烦，所列的都是一个人最基本要遵守的规矩而已。
哦，对了，它不是人……
它是狐狸，比人的玩性多得多了，更加不好管制。
国师显然早已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列的规矩后面都加了条违规的惩罚，句句戳它的要点处，把它爱吃贪玩的性子拿捏得刚好。
“……以后都得以白狐的身份待在国师的身边，若让人发现其真实身份，后果自负。”
最后一点，也是唯一一点，让它后果自负的规矩。
它稍微聪明点的话，应该知道这最后一点，就是国师对它的底线。
万一触碰，那后果就是对它彻底的失望。
可自己又为啥隐隐约约的觉得，是国师用另一种方式教它学会保护自己？
帝无悲念完后，情绪难以平静，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认识的国师是不是再度被调包了。
“哦……”
见帝无悲终于念完，樰芯漓滴溜溜转的小眼神彻底的变成生无可恋。
“做不到？”夜沅栢看着无精打采的小狐狸，冷冽的眼神忽的又冷了几分。
“其实也不是做不到啦，不就是安分点嘛，我可以的。”
樰芯漓心不在焉的回道。
它心里其实一点不确定它的性子能安分下来……
不管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真耐不住性子，大不了水来土挡兵来将挡！
更何况还有鱼死网破这一招。
“再加一条，今日开始识字。”夜沅栢毫无人性的又加了一条。
“哦，识字啊……不对，识字？！谁教我？快快快，马上学，我很勤奋好学的！”
它俨然一副三好学生的模样。
想当年，它可是从未体会过像平常人一样在学校学习的机会。
帝无悲在一旁毫不厚道的笑了，毕竟一只狐狸那鬼精鬼精的模样突然正经了起来，莫名加了逗笑的成分。
看在它真的有心要学的份上，夜沅栢做了一回大好人，教它识字。
“一个时辰认不了一千字，就让无悲来教。”
它都准备好认真开始学的时候，他却一盆冷水倒下……
“为何？”求知欲十分强烈的它，呆萌的歪头问了一句。
夜沅栢抿了抿薄唇，却没有开口告诉它为什么的意思。
樰芯漓傲娇的‘哼了声，知道他不爱说话，就转头问帝无悲。
结果不问还好，一问就发觉自己绝对是被夜沅栢小瞧了。
“你懂这个闷葫芦，你替他说，为什么达不到要求就把我扔给你？”
“大概是……国师不想在自己名下教出一只笨狐狸。”
所以就把笨狐狸扔给属下教了。
很正常不是吗。
名师出高徒这个词，不仅是因为师父是名师，徒弟也不能逊色才行。
“你给我等着！”
敢瞧不起我，我就让你惊叹到怀疑人生！
它气得两只狐狸耳朵顿时竖了起来，本抱着玩心态的它，现在蓄势待发，一股认真劲儿，算是跟夜沅栢杠上了。
听到它气势如虹的一句话的夜沅栢的眸色微微一闪，几不可察的笑了。
在他笑的那一刻，他脑海划过一个片段……小狐狸与记忆中的某只小家伙逐渐融合。
——好啦好啦，我认真学还不行嘛，你相信我。
哼哼，你给我等着。
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不随着时间流逝，可能他都不会发现，原来她一直在他心底占据着一个隐蔽的位置。
隐蔽到一开始他无法察觉，却又是他无法缺失的一部分。
“咦，你的字是怎么练的，跟我的咋不一样。”
樰芯漓颇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爪子写的字，又扫了眼让它照搬照抄的范本，顿时对自己的字更加嫌弃得不行。
他写的字看起来那么好看，怎么自己写出来的就惨不忍睹呢？
早知道就不模仿了，糗大了。
都不能在他面前嘚瑟了！
帝无悲十分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其实在看它用那拿不稳笔的爪子写字时就猜想到了它写出来的成果，一直在憋着笑，现在又看它一脸憨呆还咬牙切齿的模样，以及对自己爪子的嫌弃，实在是忍不住笑了。
“等你有了一只手，写的字大概就能看了。”
夜沅栢只看了它字一眼，再也不去看第二眼，可见那字丑的程度。
帝无悲很快将它写的那张纸收了起来，清楚有强迫症的夜沅栢最见不得糟糕的东西。
然而他本打算将那纸扔了，夜沅栢却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欲要扔的动作，他只得默默的收好。
“那我什么时候能化成人啊？”
樰芯漓记得他上次说过，它已经渡劫成功了，只是化成了幼年形态，等长大了就能化为人形了。
于是它心大的不去计较他话里的意思，一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药王没与你说？”夜沅栢不答反问。
“没啊……”它呆萌的答道。
夜沅栢实在拿它没辙，轻叹一口气，抚额道，“一只灵狐由幼年形态到长大成人，需花百年时间。”
“不过你渡劫成功，现在也算是个小仙。”
夜沅栢风轻云淡的说道，看着某狐瞬间龟裂的脸，顿时不解。
“怎么，你不高兴？”
“为什么还得等百年…我打娘胎出来就能化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