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这个年纪会开这种玩笑的……大概也只有你了。
不得不让人相信,她和桃年是一对亲母女,有着逗比属性。
此时,在丹灵镇的一个分行月歌拍卖行里,樰芯漓和夜刃深入讨论了一翻。
“最快只能在后天行动?”樰芯漓皱眉,“不行,云家撑不到那个时候。”
没安排好,会打草惊蛇,可现在……他们若是不快点行动,很难保证云家的安全。
“云家如何,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类。”夜刃觉得没必要在乎他们的安危。
开个灵草商店,只要雇佣人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如此以身涉险,去保住一个危在旦夕的云家。
樰芯漓缄默不言。
夜沅栢和夜刃,这次意外的和谐,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我知道,这次是我任性了,但是,我说过了会保他们云家,就绝不会誓言!”
不任性一次,怎会知道自己会有多疯狂。
让自己的人生中留下遗憾的事,她做不出,也不想去做。
“漓儿,灵丹拍卖行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牵扯到了大陆上各大势力。”
“你仔细想想,如果他们想毁了叛变的云家,那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
夜沅栢能百般纵容她不错,但无法纵容她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或者,你想硬碰硬,动用我们浩荡的势力,去保一个微乎其微的云家?”
无论站在什么角度思考,这都是不值得的。
“云家上百年的根基,试问,能有谁,在采摘灵草这方面比他们更有经验?”
“现在的他们,如果真如你们口中所说那般无用,那灵丹拍卖行又为什么紧抓着他们不放?”
“甚至肯动用他们全部势力来剿灭云家,那我再问一句,他们这样做,值得吗?”
樰芯漓一席话说得义愤填膺,看样子是铁定了心,要保住云家不可了。
夜刃盯了樰芯漓半晌,终是叹了一口气,妥协了,“是我目光短浅了。”
“我虽然不能过度干涉人界的事,但想保一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夜沅栢心下一横,眼一闭,再一睁,语气轻而缓的开口。
“漓儿有我照顾,你在一旁袖手旁观即可。”夜刃接话道,把保护樰芯漓的事揽了下来。
这家伙,敢插手人界的事,是真不怕死,还是不怕死呢?
“我不需要保护。”
樰芯漓斟酌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的选择既不得罪夜沅栢也不得罪夜刃。
“需要!”
夜沅栢和夜刃异口同声的开口,看向樰芯漓的目光,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好吧,她还是得罪了,还是一句话得罪了两个。
这家伙,敢插手下界的事,是真不怕死,还是不怕死呢?
“我不需要保护。”冷曦雪斟酌了一会儿,想了个既不得罪夜冥帝又不得罪紫陌尘的法子。
云家府中。
在一大片的药草圃中,站着一人的身影。
“云少爷,这药草圃搬不走,不如小的帮你摘了,还可以用。”一旁的几个下人战战兢兢的。
云府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云家少爷对他管理的一片草药圃,视草如命。
毕竟灵草不好养活,他们也没有那个条件。
可现在,这种植了十几年的药草圃,说拔就拔,不免让人肉痛。
“算了,都拔了。”云落汐静静的望着它们,眸光风华皆黯淡了下来。
眼一闭一睁,瞳孔中闪烁着痛心疾首的光芒,做了很大的决心,才开了口。
“拔、拔……拔了?”几个下人都无法相信这句话是从视草如命的云少爷口中说出来的。
云落汐背过身去,身影显得萧条而孤寂。
云家这几日,能不能存活下来还不一定,这一片药草圃,又如何留得住?
留下来终究会落入小人之手,还不如亲手将它们毁了。
种植一片药草,花费的时间和心血,都是无法估量的,但毁了它们,仅在短暂的瞬间。
云家仅花一天时间,就准备好了离开这里。
剩下的时间就在等待着樰芯漓他们的到来。
这种等待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在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随时等着那把刀落下来,漫长而令人颇受煎熬。
“父亲,你觉得,樰小姐会及时赶来吗?或者,她不会来。”
云落汐和云老爷席地而坐,看似悠闲自在,他们脸上沉重的表情,却一刻都没有放下来。
“会与不会,皆是我们的定数。”
云老爷手拿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咀嚼,与云落汐相比之下,他淡定许多。
“以前从未让你见过大世面,我却忘了,你迟早是要经历的。”
“落汐,心性不够强大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最需要信任别人的时候,你心底对人的那点信任,荡然无存。”
“孩儿受教了。”
夜幕降临,他们所在的林子,火光四起。
不少人慌了神,仓皇的跑着,去最近的河边打水灭火。
直到最后他们发现这只是杯水车薪。
如今的场景,变成任何人出不去,外人进不来。
他们只能缩在云府残破不堪的住宅里,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没有人哭闹,没有人大喊大叫,有的只是他们平静的面临着火光逼近。
“云家的人,一个不留!”
寂静的空气中,划出一道沙哑的声音,仿佛决定了他们生命的结束。
云老爷缓缓的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