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沅栢放下了手中的剑，呆滞在原地，目光紧随着她的身影，霎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犯得着动手吗？还有你，夜沅栢你这小子就不知道让让人家，这下好了吧，怎么办？怎么办？”
药王回过神，就在夜沅栢面前喋喋不休。
夜沅栢刚放下的剑，这时突然抵在了他脖子处，药王瞬间噤声，啥也不敢说了。
大丈夫就是能屈能伸，他忍！
药王脸上冷汗淋漓，动都不敢动，更是大气都不敢出，担心夜沅栢一个冲动，把他给‘咔嚓’解决了。
“国师。”
帝无悲站上前，唤了声。
夜沅栢的身子动了动，看了他一眼，蓦然转身出了漓院。
药王得以解脱，但不敢再说些什么了。
“金主大大，他们这是怎么了？”
唯独小医贩不受影响，看起来无忧无虑的。
倾浮生猜测着，“难道……阁主知道了什么。”
他们大惊失色，气氛一瞬间陷入了缄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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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大概是个好日子，她恢复了人形，可笑又可悲的是，她还是顶着那张脸。
她也不知道自己盯着河面看了多久，她只知道，有些事，在她心里，变的不一样了。
她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来面对他，更不知道，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而她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目的，又是什么。
第一次，她陷入了彷徨，仿佛是永无止境的深渊，令她无法平静，失去了平日里的镇定。
说到底，她是在害怕，害怕自己是一个替代品……
夜沅栢是她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如果他只是把她当作一个替代品，那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以前种种的一切，他的纵容，他的宠溺，此刻都在告诉她，那都是幻象，是假的。
如果她不是他心里的那个‘樰芯漓’，他会不会……舍弃自己？
她承认，她是挺没心没肺的，但失去某一样东西时，她心底也会空落落的。
夜沅栢寻了过来，看见就是她在柳树下的河边蹲在发呆的身影。
柳树随风轻轻飘荡，她柔顺的长发顺着肩落了下来，遮住她小小的侧脸。
柳叶的影子映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照映在她身上一闪一闪的，美的迷离又似是幻觉。
在那一瞬，他犹豫了，迟迟没有踏出另一步。
“你来干嘛？”
紧接着，传来她愤愤的声音。
他一眼望去，她正侧过脸盯着他。
她心里慌乱得不行，却在看见他后，瞬间定了下来。
他抿了抿薄唇，手逐渐握成了拳。
“漓儿，有什么事，能不能和我说？”
她轻轻的笑了，眼眸里盛满了璀璨的光，很美，美的令人心碎。
“那你呢，什么事都跟我说了吗？”
她继续笑着，一只手在水里拨弄着，纤纤细手如白葱，泛起一阵一阵迷离的波纹，透着清冷的气息。
“夜沅栢，我一开始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有事不要瞒着我，但你依旧是这样做了。”
“可笑的是，这事你们都清楚，身为当事人的我却被瞒在了鼓里。”
眼见情形无法控制，夜沅栢最终却是一句话都没说，连句解释都没有。
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她，也是如此。
偷偷跟来的他们，躲在一旁，看着哑巴似的夜沅栢，小医贩差点急得蹦出去，替他把什么都说了。
“漓儿，你都知道了什么。”
夜沅栢眸光闪动，迟迟没有松口，脸上少许不安的情绪出卖了他。
没有人告诉她一切，她又是如何得知他们骗了她……
这点他无论如何想不明白。
不，应该是带有侥幸。比起接受事实，他更希望她被瞒在鼓里。
“你问我知道什么？”樰芯漓顿觉可笑，“什么冷雪阁的阁主，什么狐仙，你说的那个人，不就是因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同名同姓吗？”
她一出口，很是咄咄逼人，不难猜想她下一刻会做出什么失控的事。
躲在角落里的他们，震惊的望着突然黑化的樰芯漓，脑子里突然转不动了。
他们不知晓她是从何得知的这一切，但她情绪激动的未免太过。
与她平日的形象根本不符。
“漓儿，谁告诉你的？”
夜沅栢的眉峰紧紧的皱起，察觉到她情绪反常，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开口。
他心里更惊讶的是，她竟然真的全都知道了。
樰芯漓瞬间一呆，随即毫不掩饰的道，“睡着的那段时间，梦见了。”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被转移了话题，她又气鼓鼓的扭过头，“不就是一些前尘往事，有必要对我遮遮掩掩的吗？我都说了不喜欢你有事瞒着我！”
很孩子气的话语，这下轮到夜沅栢呆住了。
谁都以为情况要往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结果她三言两语把他们忐忑不安藏了这么久的事给说了出来。
重点是，她根本不在乎他们在意的事，在意的仅仅是因为他们有事瞒着她。
该说她心眼大，还是真的不在乎呢？
见他呆滞在原地，她手心舀了点水，就对着他泼了过去，小脸上很是恼怒，美目欲要喷火，“夜沅栢，你不跟我解释就算了，还在这儿发呆！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分明就是一个讨不到糖吃的小孩性子。
夜沅栢神色愣了愣，抬起手擦拭了下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