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皓月迷糊间醒来,感受身边有温度阵阵传来。右手边稍微有些麻木,偏头看过去,锦鳞枕着自己的右臂睡得正香。
这丫头倒是心大。
皓月翻身面向锦鳞侧躺着。睫毛真长。皓月伸出另一只手,轻轻触了一下锦鳞的睫毛。
好痒。锦鳞皱了眉头,睫毛轻颤了一下,缓缓睁眼,却见皓月正看着自己,触碰睫毛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
锦鳞呆愣愣地望着,眼神因为刚刚睡醒而迷离。
恩……就是有点傻,也好。皓月看着锦鳞那个模样,心下有些感慨。
“师傅您醒了?”
“恩。这是哪?”
锦鳞踌躇说道:“黄昏陵。”
皓月不说话,四下看了一眼,问道:“肃黎在哪?”
肃黎?是指金蚺么?
“他说今夜去陵中住。”
“恩。”皓月踌躇一下,说道:“我的手臂,没有知觉了。”
“啊?”锦鳞想着是不是伤口恶化的原因,很是着急,起身想要拆开绷带检查伤口。皓月拦住,轻笑道:“是你压得。”
锦鳞看着皓月漾着笑意的脸,一时愣在那里。皓月伸手在锦鳞额上一点,“总是发呆。”
重新坐下,锦鳞只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可怕。怎么回事?锦鳞只感觉皓月今日非常温柔,不再像平日一样表情冷漠。
“师傅您可还感觉身体有什么不适么?”
皓月摇头,本身自己的体质就与寻常仙体不同,体内虽残留毒素,但是没什么大碍。
“师傅可知道自己所中何毒?”
皓月摇头,第一次,遇到了让自己能有这种反应的毒。况且,那日园中,所伤目标是锦鳞吧。是谁?将目标放在了锦鳞的身上?
察觉到皓月周身开始变冷,锦鳞试探性问道:“怎么了,师傅?”
皓月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收敛心绪,只道:“无事。你是怎么走出万兽谷的?”何况还带着昏迷的自己。
锦鳞讲述起万兽谷中发生的事,像是在讲述一件有趣的琐事,但是皓月知道,其中艰辛,不言而喻。锦鳞没经历过实战,能与紫菱云豹缠斗已属不易,也所幸是遇到紫菱云豹,若是遇到豺狗一族,定被围攻到力竭,最后啃得骨头都不剩。
皓月将身子往后挪了挪,说道:“一起睡吧。”嗯,肯定累了,光在床边睡定是不舒服的。
哈?锦鳞总感觉师父自受伤后变化有些大,自己一时有些接受不来。
床上美男,银丝散乱,姿态妖娆,邀你上床。香艳,太香艳。
“为师可要哄你入眠?”
锦鳞一噎,皓月是还将自己看作孩子吧。其实也无需在意男女之防,皓月对自己本就无心,多是出于对晚辈爱护,自己想得是不是有些太多了?可是心里,怎么有点失落的感觉呢?
锦鳞轻轻说道:“锦鳞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对啊,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轻轻爬上床,锦鳞在皓月的身侧躺下。莲花香气幽幽传来,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锦鳞自是累了,甚至到了这之后连水和饭都没有进过,自己也不好张口。神级别的人物生活就是简单,连进食都不再是必须的事情了,不过若是自己到达了这个境界,也一定顿顿不落地吃,人生乐趣,吃为其一嘛。
迷迷糊糊地想着,锦鳞感觉自己身上被人轻柔地拍着,一下一下,又有古老的曲调自鼻腔哼唱起,带着一丝丝暖意在屋内流淌。
锦鳞睁眼,正对上皓月看向自己的目光。
“我做得不对么?”不然你怎么醒了。
看着皓月困惑的目光,锦鳞笑问道:“师父是在哪学得这些?”
“早时去凡间,见有妇人如此哄孩童入眠。”皓月反思一下,阿锦可能还是大了些,这样可能不大有效果。正要收手,锦鳞道:“从未有人这样对我。”
是啊,没有人。自懂事起,什么事自己都是一个人完成,不习惯也没有人可以依赖。皓月继续轻轻拍哄着锦鳞,见眼前少女渐渐进入梦乡,才缓缓起身,出了门去。
“你待你那徒弟倒是极有耐性。”金蚺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望着皓月,满脸戏谑。
“你是专程在这等我?”
“我知道你晚间会醒,醒了就会出门。晚间月明清辉,正是你养伤的好时候。”
“看来你是有话对我说。”皓月不再绕圈子。
“陵里近来不大太平。”
皓月皱眉,“怎么回事?”
“不清楚,鬼魅在暗处焦躁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出世了。”
“上古时期已经过去,还有什么东西能出世?”
肃黎不语,半晌说道:“若是凶兽重新出世,我们当如何?”
“不可能,吴明的封印怎么可能给凶兽重新出世的机会?”皓月不太相信,为了封印四大凶兽,吴明将自己作为祭品投入封印大阵之中,**与灵魂皆泯灭,从此消弭于这世界。那样的阵法,不可能给凶兽重见天日的机会。
肃黎不再言语,只道:“我只是提醒你,留意一些那边的动静,若有异动早做准备。”
皓月点头。
“你有白犀的消息么?”金蚺开口问道。
“他在战后立了妖界,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而受了天罚,要在人间界辅佐明君。”
“定是他泄了不该泄的天机。”
肃黎想起从前,四人聚在一起的时候,白犀曾为四人算过一卦。
算过之后哇哇叫起来:“这是什么!不准不准!”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