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杀势最凶猛的墨伏!
以一州之力力抗两国的墨伏!
坑杀北狄二十万军士的杀将墨伏!
他,竟然也来到这里了吗?
花恨柳心中暗自震惊,对自己这位久闻大名却从未见过的师兄也是充满好奇,抬起头向前方望去,想看看这墨伏,究竟长什么样子。
“师叔且收目,我与将军皆在此处了。”
平静的声音乍然从身边响起,不只花恨柳大惊失色,就是站在对面的毒必死、花语迟和黑衣少年三人,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刚才那里分明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会一眨眼就出现在那里?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神奇的身法!
声音是在花恨柳身侧响起,花恨柳呆愕片刻后,方才转动身子,望见一老一少,一站一坐的两人。
站着的那年轻一人,正是在天不怕嘴里也赞不绝口的后起之秀田宫。他并非一般人认为的那种身材壮实、肤色黝黑的将军形象,反而略显清瘦,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他手中所拿,也不是什么奇兵凶器,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折扇;花恨柳望向他,他也望向花恨柳,一人惊愕,一人笑如春水,他脸上微微一漾,向花恨柳微微作揖,口中恭敬道:“弟子田宫,见过小师叔。”
而坐着的那六十岁模样的一人,眉锋剑目、鬓若霜雪,一副面目肃穆模样。他之所以坐着,不是因为他将军的身份和气派,墨伏其人,无论到哪里,不言不语,不动不行,自有一番气势,根本不用刻意营造。
他不站,是因为他无腿——膝盖以下空空荡荡,一身甲胄只到护膝位置。
此刻他正冷冷地盯着杨武,不发一语。
虽不发一语,但留给花恨柳的感觉却是,自己面前坐着的不是人,而是一张弓——一张蓄势已满、随时都将激射而出的弓。
今晚已发生了太多令花恨柳惊愕的事。自己不知不觉陪着杨武至少到了五次鬼门关,他惊愕;引来如此多的人来杀杨武,他惊愕;自己的师兄、师侄参与其中,他惊愕;传说中的墨伏,耳闻中的田宫,一个身有残疾,一个干净风雅,他惊愕……仿佛惊愕已经成为他今晚的唯一表情。
而事实证明,这个表情确实应该是。
“师兄稍安勿躁,削足断腿之仇虽只涉及你我,但毕竟是门内之事,咱们待会儿再谈。给我些时间,我先将这几位打发如何?”杨武的一句话,信息量不多,但震撼力度同样不小。
削足断腿之仇?墨伏的腿是杨武废的?这怎么可能?天不怕不是说墨伏是天下杀势最猛的一人么,怎么还会被杨武所废?那杨武的剑术会高到怎样可怕的一种境界啊?
任花恨柳心中巨浪滔天,也接受不了当下的情形:不对啊,你们都不按我所想、按我所认为的套路出牌——你们都是疯子!
“哼!”一声冷哼,花恨柳猛然惊醒,却发现这声冷哼是墨伏所发。
“三息。”他声音不大,有种像普通的老年人口中含痰却吐不出的感觉,听得人耳朵里痒痒。
“墨伏,莫要欺人太甚!”这话是毒必死所喊,而他之所以喊,是为“三息”这二字所喊。“任他杨武再厉害,也绝无三息之间杀我三人的本事,你莫要轻看了我五毒门!”
“田宫。”不理会毒必死的咆哮,墨伏轻唤自己的爱徒。
田宫微微一躬身,道:“不过是个杀手组织,这里结束后我就赶往均州。只是不知道做到何种地步……还请将军明示。”
看着自己悉心培养的毛小子如今越发有出息了,墨伏心里高兴,语气也轻缓了许多,道:“不知死活的一群人,留之无用,你这就去吧。”
田宫心中一惊,道:“可是将军……”
“无妨!”话未说完,杨武却出声打断,道:“师兄心情大好,你去便是,不会让你失望!”
以杨武一个长辈,对田宫说出“不会让你失望”这种话,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更何况冲刚才双方拉开的架势,这是敌对搏杀的双方,怎么会向一家人般,说出这等话来?
更令人称奇的是,墨伏竟也深以为然,对田宫道:“杨武说话还是值得相信的,我还要再在这里留上几天,去见一下掌门人,你且去无妨。”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田宫无奈,叹口气只好应下。转身之后向一脸错愕的花恨柳拱手道:“田宫此去十日之内必回,这段时间里还请小师叔多多照顾我家将军。”
说完,也不等花恨柳应下,一闪身似鬼魅般消失不见。
这一门三人,就这么轻描淡写般将抹杀五毒门一事定了下来?
“是不是这就叫做举重若轻?”花恨柳回过神来,竟先是冒出这等想法。
“狂妄之人,你不知我五毒门上下多少人……”
远处毒必死还在大声谩骂,这边墨伏又变作冷冰冰的模样,对杨武道:“开始吧。”
说是三息时间,花恨柳只看到第一息时杨武右手轻轻扬起,吸气聚势;离得最近的毒必死自怀中掏出一对淬了剧毒的四爪勾欺身而上,狠狠砸向杨武天门;他身后左侧的花语迟不知何时已握剑在手,在墨伏嘴唇翕合之时便已配合着端是诡异的身法,忽隐忽现、忽左忽右,向着杨武前胸刺来;而右侧的黑衣少年,开始时面露难色,但最终决定动手,一息结束时他刚好将身后背的孤刀掂到手里。
而在第二息时,杨武却做了一个花恨柳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动作——他将刚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