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简此时的心情十分惬意。她已经许多时没有像今天这样愉快的心情了。这种愉悦,除了花恨柳平安归来之外,还有他纵容自己——不,应该是充当帮凶地大闯军营,将公孙止意等人好好教训了一番。虽然正官正印两人的出现多少有些不完满,不过这在她看来就已经知足了,毕竟并非每一次花恨柳都这样依着自己的脾性来做事。
可以说,这是她自离开熙州以后心情最好的一次了。在熙州时是发生的哪一件事让自己有这种心情呢?杨简这样问自己,想了想,大概也只有元宵节那天吧,那一天两人遇见了灯笼,后来还一起去划船、吃烤鱼,自己好像还哭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将哭的原因给忘了。
大概,是因为这个人又气到自己了吧!看着坐在轮椅上安静让自己推着的花恨柳,杨简失声笑道。
“嗯?你笑什么?”花恨柳问过话来,他并未转头,语气中还听出有些疲惫,但是那股子好奇的意味杨简却是听得出来的。
也怪自己太固执了,执意要来,却忘了他已经连续奋战了将近一天一夜了。杨简心中略带歉意地想着,嘴上却是冷哼道:“本姑娘开心,怎么你又意见?”
“哦,那倒没有。”花恨柳失声轻笑,笑过之后却不再说话。
“你为何放过公孙止意?”杨简见他不说话,以为自己刚才的回答让他尴尬了,便主动与他聊起来。
“自然是因为我天性善良,有着宽容的……”
“呸呸呸!”花恨柳的自我标榜还未说完,杨简已经听不下去了,“快说实话!”
“哈哈!”大笑了两声,虽然听上去还是那番得意,不过显然他的精力已经没有平常好了,只不过这会儿开始出现疲态。“回去以后一定让他赶紧休息!”杨简心中暗想。
“应该说有两个考虑。”笑过之后,花恨柳轻声道:“第一个,自然是因为不能杀了。”微微顿了顿,他继续道:“公孙止意一杀,孔仲义那边就没有与笛声对着干的底气了,如果没有了与笛声对着干的底气,那么我们的计划也就算是失败的了……咳,嗯……虽然没有具体的计划,但是我们总的计划是尽量让他们内耗,这样对于收复昆州才能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显然,他心中对一直没有形成具体的计划还是在耿耿于怀的,只不过事到如今也无需什么计划了,这三人本来就无一人擅长这个,眼下“走一步算一步”的方法至少还不算有太大的失误。
“那刚才我们将正官正印都杀了,不是也会对他们形成震慑作用吗?你就不怕他们就此胆怯了?”杨简不认为发生了今天这种事公孙止意与孔仲义等人还会像以往那样做起事来毫无顾忌。
“我当然怕了。”花恨柳笑,不用杨简问便解释道:“所以下一步棋怎么走十分关键。”
“下一步棋?你已经想好了?”杨简不禁对花恨柳侧目相看,好像还没见他有过如此迅速的反应吧……这一次,怎么就知道提前想好下一步怎么走了?
“也说不上想好,只是……只是顺势而为罢了。”说到这里,花恨柳就此息声,并未有继续往下解释的打算。
“哼!小气鬼!”虽然嘴上这样说,不过杨简认为这是花恨柳担心计划泄漏,只想保密,顺便吊一吊自己胃口罢了,“不说有两个原因吗?另外一个呢?”
“另外一个……另外一个是……”
“是什么?”杨简不禁急道。
“杀不了……”花恨柳声音很低,杨简脸上皱眉,心道至于一副神秘的模样么?说话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怎么杀不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不比开始时的你强多少啊,交给我来办,那也是易如反……啊!”她正不屑地说着话,却见轮椅上的花恨柳突然身体往前一趴,整个人便直接从轮椅上下栽到了地上!
“花……你怎么啦?”心中一急,她险些将花恨柳的真名喊出,幸亏及时收口方才避免让人听了去。不过,此时她心中却完全顾不得那一丝侥幸的情绪,她看着栽倒在地双眼紧阖的花恨柳,焦急和担心已经占据了她的整个心扉。
“徐……徐先生!”嗫嚅了两声,杨简面露喜色赶紧贴上耳朵去听,却见花恨柳嘴唇轻轻动了两下,依稀听到了去找徐先生这样的话。
“好,我们马上去找他,你千万别睡过去啊!”虽然不知道花恨柳出现这种突变的原因是什么,但既然花恨柳让自己去找徐先生,那肯定徐先生是能够治好——至少是能够知道花恨柳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
二话不说,她当即背起花恨柳向城内掠去,数息之后便失去了身影。原地,只有一把精致的轮椅停下。
公孙止意帐内,此时的氛围说不出的凝重。帐内如今只有六个人——四个活人,两具尸体。
谁也不肯先说话,因为谁心里都清楚,无论是谁只要一先开这个口,所涉及到的话题都不会是轻松的那种。
不过,这四人心里却有一事更为清楚,有资格开口或者说应该主动开口的那人,应该是他公孙止意才是。穆塔与孔雀尚没有这资格,孔仲义有这种资格,但显然无论是解释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还是说说接下来的计划,都应该是他公孙止意来做这件事。
公孙止意心中也自然知道此时自己应该有所表示,只不过他心中的颓败感并不比在场的其他人少,他之所以现在还极力做出一副看似镇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