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望秋话音刚落,花恨柳注意到正官正印脸上俱是一惊,尤其是正印,惊讶之后便闷不做声地冷脸相向了。
嗯,闷头闷脑的人都这样,一旦鬼心思被拆穿了,便更加沉闷了。
“哈,哈哈!”正官干笑两声,冲牛望秋道:“您这话可就说得玄乎啦!咱们手里分明什么都没用,哪里来的银丝呢?”
“哼!不承认也就罢了,待会儿自然有办法让你们承认。”牛望秋冷哼一声,转手将手中的剑递给花恨柳,道:“人家有武器,你没个使唤的家伙儿也说不过去,就用我这把剑吧!”
“你呢?真就像刚才说的那样用拳头?”花恨柳接过剑,反问牛望秋。
“我老人家你就不用担心了,反正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是了。”牛望秋摆摆手,又看了看身前身后的正官正印两人,叹口气道:“我本就不喜欢打打杀杀,细数起来,已经足足有二十多年没杀过人了……”
“呵呵,您放心,今晚您也不必杀人。”这一声笑,是实实在在的冷笑,本来若只听后半句还让人误以为是关心他的人宽慰他,此时联系那声冷笑,却得反其意来理解了:不必杀人便是只能等着被人杀,言下之意便是让牛望秋安心等死了!
花恨柳好歹还是自己人,不像正官那样说话冲撞,听完后只是感叹一句:“事到临头了,也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既然避不开,不如主动迎上去……你不如打从今日开始连续再杀个二十年吧!”
这本是调侃之言,没想到牛望秋竟然点头道:“你说的不假……一个好习惯的养成可不容易……要养成与原来坚持了二十多年的好习惯完全相反的习惯,没个小二十年是很难做到的。”
正当花恨柳开始相信牛望秋真会按照自己随口一说的那般做时,却又听他话锋一转,道:“我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再杀二十年,一来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岁数,二来也没有了那个锐气,于我来讲确实困难。”
“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正印听了半晌,忽然心中一动,试探问道。
“老习惯不舍得丢,新习惯又养不成,我寻思着索性就不管了吧!”似乎是要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牛望秋叹口气望向花恨柳:“不如你自己动手吧,我在一旁帮你防着有其他人来?”
花恨柳没料到牛望秋已经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在这个时候耍起来无赖了?什么叫做“你自己动手”?这是说让自己以一敌二么?那句“一旁帮你防着其他人”又是什么意思?分明就是在一旁看热闹啊!
这人,怎么都这么老了,还这么无赖呢?
花恨柳不明白,正官正印两人也不明白。方才自己两人的箱底杀器分明已经被他识破了,此时主动退出是有什么玄机?莫非他是知道了这杀器的厉害,才主动暂避锋芒的?又或者是因为他根本就未把自己两人的这点伎俩放在眼里,不屑于动手?
不过,无论心中觉得怎样纳闷,他们却都不会去深究,毕竟如果少一人,那么打赢的几率就不会是五五之分了,两人打一人,稳胜啊!
“这里四个人,看他们两人的神色,想来已经举双手赞成了……你的态度呢,同意还是不同意?”牛望秋指了指另两人,又问花恨柳。
“我……”花恨柳此时却要气疯了,先不说正官正印这两人怎么会参与到意见表决里来,便是可以,现在已经有三个人支持了。自己一个人表不表态还有什么意义?
牛望秋,牛先生,分明是想胡闹!
“看来你是无话可说了……好,那你们打,我一边躲着……不是,我一旁戒备着去。哈哈!”一边大笑着,牛望秋轻轻拍了拍花恨柳的肩膀,转身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出了四五丈距离。
“花公子,您看这样的情况确实出乎我们意料……不过,刚才我就把话说到前头了,不论是一群人还是一个人,我们……”
“我知道,直接上就是了。”眼见牛望秋已经退出了,花恨柳知道既然他这样做了,那自然就是放心交给自己了,再等正官说起“以二敌一”之事,他也只好默认了这一事实。
“那行,之前的感谢我们已然有所表示,再接下来就要动真格的了,若是对花公子有什么不敬之处,还希望您不要计较了。”
正官说此话时,花恨柳有一瞬间竟觉得自己是占了人家多大便宜似的。不就是一句感谢一个孝子头么,磕头不说,感谢的话别人想要多少,他自己就能说出来多少。
不过,正官正印却不这样想,要知道即使是放眼整个北狄,能让他二人道句谢、磕个头的人也没有几个,若不是打心底感谢花恨柳,他们才不会如此放低姿态呢!
“嗯,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有事,咱们赶紧开始赶紧结束。”花恨柳一边不耐烦地挥手说道,一边将手中剑抽出,随手耍了两个剑花。
这看似随意的动作,却在花恨柳做完后,令正官正印两人面色大变。
“好了,事不宜迟,动手吧!”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花恨柳冲正官道:“你们两个人,我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对付两个,所以你们按你们的打法,我按我的打法,只要将对方杀死就行,是吧?”
“不错,花公子但凭动手便是。”正官稍稍定了定神,强笑着向花恨柳道。
这一会儿他没有办法再像刚才那般从容了,之前牛望秋说他二人手中握有银丝,也不过是嘴上说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