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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受伤的原因,那么独孤断的话自然也就好理解了,他提到了两个“她”自然是指的除了独孤断自己以及佘庆之外的两个女人。
先前一个“她”,是指与自己同样受了伤的笛音,后一个“她”则是指的花语迟了。
不过,佘庆并不以为将马留给自己与花语迟两人用就是一个好办法,虽说能够追上大先生的可能性要大了许多,但是他却清楚,既然先前独孤断不肯说自己受伤了,此时说出那便一定是撑不住了。
既然撑不住,那也便是说他已有性命之忧了。
这让佘庆如何能够走?
“别……别担心!”仿佛是看出来佘庆的担忧了,独孤断微微皱眉却道:“我死……死不了,她……也是!”说着指了指一旁的笛音说道。
之所以将笛音留下来,并不是因为他故意刁难笛音或者对她不满——不满或许是有的,比如这女子长得如何丑陋、如何不知礼节,又比如这女子愚蠢至极竟然想靠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替人挡刀……
可是,她毕竟是因自己受伤的。
独孤断并没有说谎,他确实能够救人,只不过在花语迟与笛音之间,他能救的唯有笛音而已。
若是能够救花语迟,他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来救,但关键是他不是不救,是不能救。
化州人善养蛊,普世皆知。常人以为蛊以毒虫作祟害人,是一种邪恶恐怖的巫术,这样的说法并不少,甚至还有传言说蛊分很多类,什么金蚕蛊、疳蛊、癫蛊、肿蛊、泥鳅蛊、石头蛊、篾片蛊、蛇蛊等等,其中最有名、最凶恶的便是金蚕蛊。甚至有传言说这种金蚕蛊化灵成形,还能替人做事、打扫卫生……
之所以传得这样神乎其神,不外乎一个原因:很少有人真正懂得蛊,大多数人其实根本就没有见过蛊,一切言说要么是从别处听来,要么是生造谣言,对于这种神秘的事物除了猜测便没有其他安全又吸引人的法子来宣扬了。
其实,传言未必尽真,却也不会空穴来风,有些说法还是对的,例如蛊的种类很多,例如有些蛊确实是剧毒无比专来害人的,但若是说蛊会显灵之类的话就未免太离谱了。
再就是,蛊也并不是都用来害人的。
近在眼前的例子便是拨云大君了,裴谱帮他种下的富贵蛊既能安神又能延长性命,哪里有半点坏处呢?
而独孤断便是化州之人,他不会养蛊,但是却会种蛊。
巧便巧在,他一直藏有一条蛊。
之所以“藏”,并不是因为他介意别人知道,只是因为这是他的本命蛊,就和自己的师父苟不会、师兄苟通一样,人人都在小的时候会在体内养一条本命蛊,这条蛊平日里看不见,唯有通过秘法才能将之引出来。
既然称之为“秘法”,那么自然不能让别人看到,也自然会费一些工夫了。
只不过独孤断养的这本命蛊与其他人的略有不同,而这秘法更不便于明说,所以他才想让佘庆带着花语迟先走,自己与笛音留下来再想办法通过本命蛊来救治。
佘庆只道是独孤断这样说是为了安慰自己,饶是他跟着花恨柳、天不怕呆了这么长的时间,虽说东西学到了不少,可是毕竟他们几人都对化州不熟悉,既没听说过独孤断身上有蛊,也没听说这蛊还能救人……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独孤断心中焦急却无法多说,只是这到底怎么救人确实不能一时半会儿说得清楚,即便他还能撑一会儿,可是笛音却早已气若游丝了,再迟上片刻恐怕饶是自己想救人也回天乏术了。他不明白,平日里并不算执拗的佘庆,为何到了如此紧要的关头却偏偏不通情理了?
其实这也不怪佘庆,并不是他不通情理,若是他明白了其中道理必定会翻身上马带上花语迟便走,绝不再理会独孤断与笛音了——可是独孤断根本就没有讲出个什么“情理”!他倒是想通情理,独孤断倒是先把“情理”摆到他跟前啊!
没有!
眼看着这样下去两人恐怕就要一直相持下去了,最后不但会误了原本便希望渺茫的花语迟的性命,便是连能够救回的笛音的性命,也难逃香消玉殒。
乐得清闲的是两匹马,它们虽然不懂得那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可是却也能够看清楚,这两人必定在激烈地争论些什么,激烈到这会儿即便是自己逃跑,他们也肯定难以察觉。
但是它们却不敢跑。
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场除了两匹马四个人,又多出来一人!正在激烈争论的独孤断与佘庆并不知道——说他俩在争论,实际上却大部分是佘庆在说话罢了,独孤断受着伤,嘴巴又不好使,只能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沉默或者反对来回应佘庆苦口婆心的劝导。
两匹马本来也不知道多了一个人,直到这个人伸手摸了摸它们的脖子,它们才惶惊有人站在了自己跟前!
“不要想着跑啊……专心吃草。”这人却仿佛能够将两匹马的心事看透一般,在两匹马的脖颈上轻轻拍了两下,似教训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总免不了带着慈爱与宠溺责骂。
这人不但能够悄无声息地接近,还能看得懂马的心思!
天不怕或许能够做得到这一步,只不过那也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