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活了这么大岁数,所以看这些事也便淡然了许多。自然,他这会儿淡然,是因为没有想到其实“成亲”对于花恨柳来说还有别的意义,这个在之后不到片刻时间之后,牛望秋便明白了。
这会儿他考虑的是如果等回到熙州再公布成亲的事情,恐怕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整个过程走一遍,最快也需要三五个月……现在的年轻人都像花恨柳这样做什么事情都稳稳当当不着急了吗?
“无妨,这一次回去便是想让大家好好休息一番,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大家完全可以自己出去游玩一番。”花恨柳现在当然也不能说人家西越、熙州都已经开始替他忙活了,他之所以现在说只不过是被人硬赶上架了……这事关自己的尊严,所以不但此时不能说,他还要想办法让熙州和西越方面都不说。
心中暗暗有所布置,他转身对花语迟道:“如果这样,那暂时也便不要计较其他的事情了,你们一醒过来就打打杀杀,杨简和雨晴都很担心,不如现在就回去?”
“也好。”花语迟点点头应道。方才经过花恨柳这一番说辞,她早已忘了自己一开始便大动肝火的原因,正是因为被人安排与独孤断在同一辆马车里!
一边点头答应着,花语迟一边转身往回走,只不过她却未想到自己刚走了两步,却警觉有人靠近自己,还未来得及看那来人是谁,便忽然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轻轻扶着身体欲倒下的花语迟,牛望秋却是苦着脸向花恨柳抱怨:“上次点晕了她,你没见她醒来之后什么反应?这次是让点独孤断,下一次呢?这一次是她身体虚弱根本杀不死人,下一次呢?这一次也便罢了,下一次,下一次难道还想让我老人家替你被黑锅吗?”
听着牛望秋接连抱怨,花恨柳并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相反的,他面带着微笑看着牛望秋,牛望秋骂的越是尽兴,他笑得也便越是欢畅,到了最后对方竟然被他笑得毛骨悚然,一脸戒备之色望着花恨柳,心想不会是又想怎么折腾我老人家吧?
“劳烦牛先生帮忙走一趟。”
果然,正预感心中不妙,花恨柳便开口说话了,一开口也尽是那折腾人的话。
“休想!”根本就不用问花恨柳拜托自己什么事,牛望秋便断然拒绝了。他从不奢望从花恨柳那里能够占到什么便宜,但是也绝不能允许花恨柳老是从自己这里占便宜!
“我……我来!”
花恨柳正要继续劝说牛望秋时,却听身后独孤断出声主动应道。
“你?”花恨柳惊讶地看了一眼独孤断,却见他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心中大概了解对方为什么会有如此举动了,笑道:“也好,这段时间那就先错开吧,说不定还能给你们一些思考的时间……另外,笛音那边我自然不用多说了,总顾着这边也不好。”
一边说着,花恨柳一边从怀中掏出三封书信直接递到独孤断手中道:“这三封书信你都带给佘庆,然后让他拆给他的这一封,另外两封则要尽快送回熙州城杨九爷手里以及大越国正阳大君的手里……”
“花恨柳,大越的交给我来送便好,我这里有专门的……”黑子一听说送到大越去,忙向花恨柳说道。
“呵呵……这个倒不必……”说到这里花恨柳见黑子面露疑惑,赶紧解释道:“并非我不信任你,只不过据我所知你们送回去的信件都需要经过层层的检查、审阅,确定可以呈送上去的时候才能递上去?”
“是的,这个是必须要经过的程序……”黑子点点头郑重应道。
“我这一封却不能让金正阳以外的人看到。”花恨柳笑着说道,刚说完却又自己笑道:“也不算准确,温老爷子倒也可以看,可是他现在正在熙州做客,恐怕也帮不上大越那边的忙……总之就请多多见谅吧!”
“既然如此,那也好。”黑子释然笑道,怀疑花恨柳的企图这种事情,他从未做过,此时更不会因为一封信件便生出疑心。实际上,黑子心中却完全是自认为自己已经猜到了心中所写的是什么内容,无非便是先向朝廷里通个信,免得到时候去提亲吃闭门羹罢了。
而花恨柳真正的意图却与黑子所想差了太多,他在心中只不过是求金正阳暂时不要声张成亲这件事,而是要等他另外折了日子去西越时再来商量这个。
给熙州杨九关的信内容大概也是这样——不过让人不解的是,如果要拜托人,即便是惧于杨武的脸色,花恨柳却也完全可以向杨端杨老爷子求助,要知道老爷子对花恨柳的欢喜劲儿可比对杨武好多了,只要花恨柳去信求他,老爷子一看事情还能这样有趣,无论如何也会乐于配合的。
花恨柳却有自己另外的打算。虽然他如今已经拿定主意要成亲了,可是潜在的问题却不能不做好准备,天谴这种东西自然无法预防,只能祈祷着千万不要随随便便就来了,而其他方面他却必须要做好准备,比如对于裴谱,比如对于搞清楚除了自己,是否还有活着的手里握有“熙和永寿”铜钱的人。
写信给杨九关,第一件事自然便是求他给老爷子说一声,第二个是将孔仲满一事告诉他,而第三件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