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至少两个方面的理由。”
花恨柳应着,向身后的佘庆微微示意,佘庆点点头接过话道:“第一,此时的宋长恭虽然并不在饶州边境上,可是由他麾下的大将军燕无暇所统全军却一直驻扎在此,两方虽有同盟,以笛逊的谨慎,不可能不对此有所提防……”
“这有什么不对吗?”杨九关听佘庆说着,从身后的一筒画卷中将其中看上去较为破旧的一张拿出展开,正是一张蜀国疆域图,他盯着饶州方面的位置看了看,不解的问道。
“可是我掌握的情报是,笛逊并没有做什么提防的安排……”佘庆说出这话,见杨九关与杨武微愣了一下,忙又解释道:“这是放在在外等先生时刚刚送来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向您二位说起。”
“唔……”听到佘庆的解释,杨九关满意点点头笑道:“看来那群小崽子被你训练的很是听话啊!”
“九爷说笑了,这全都得仰仗您和黄老的训练,佘庆不过是依规矩办事罢了。”佘庆忙苦笑着躬身应道,大概是他这句“依规矩办事”戳中了杨九关的心思,对方笑得更是尽意了。
“如果笛逊没有做其他的安排,是否就表明他与宋长恭之间已经做到了完全信任的地步呢?”杨武并没有参与佘庆与杨九关的这套客套的说辞中来,他垂头沉思了一会儿反问道。
“虽然可能性很小……”佘庆摇头正欲否认,却又忽然想起自己说话的对象是熙州城主杨武,忙解释道:“与虎谋皮的道理笛逊不会不懂,便是他个人的能力再强,在面对宋长恭的数十万大军的时候也徒有杀敌之心了……正因为这样,若不是有什么其他原因,笛逊不可能对这一方潜在的危险弃而不顾。”说到这里,似乎仍然担心惹得杨武不高兴,佘庆又小心地补充道:“也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不必理会我。”大概是看出来佘庆在分析事情上的顾忌了,杨武摆摆手又道:“另外一点呢?”
“另外一点也蹊跷得很。”佘庆说起这话时似乎连他自己也有些不相信自己收到的情报,不过话既然已经说了,那么他也暂不考虑事情的真假了,将最新的情报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三个月前的一段时间里,笛逊的行为有过一些反常。”
“反常?”杨九关与杨武脸上的惊讶程度相差无二,在他们看来,以笛逊的心性,早就应该到了处事不乱、遇事不惊的境界,若是突然变得反常了,这其中的问题必然不小了。
“刚开始时下面并没有将这件事与笛逊此次的攻饶安排联系起来,所以也没有能够第一时间将消息递上来,眼下也因为分析来分析去没有头绪,这才将这段时间的情报梳理了一番,这才发现其中的蹊跷。”佘庆此举并无为手下人开脱的意思,在他看来,即便现在能够将这一条情报送上来就足以见下面人的用心了,这不但不能罚,反而应该奖才是。
“怎么安排我已经不管,你的上司是花恨柳,别忘了你可是代他管理的,你们决定便是了。”杨九关“呵呵”轻笑,见佘庆有些不好意思,忙岔开话题道:“怎么个反常法,说了没有?”
“哦,都在这里。”佘庆应着,从怀里取出二指宽的白色绢布递给杨九关,同时因为杨武离得稍远一些,并不能及时看到,又凭记忆说道:“据说一向不饮酒的笛逊那段时间每晚都会独自一人提了酒壶在城中转悠,具体去什么地方却不知道。”
“这里说,他出现这种情况也不过半月工夫,自那以后便深居简出了,连族里的事情也很少管了?”
“正是这样。”佘庆点头。
“你怎么看?”杨武听到了这些,转而问花恨柳道。
“事有反常必为妖。”花恨柳揉了揉后脑皱眉道:“这些事情只是拿出来一项便已经令人费解,可是此时摆在咱们跟前的却有三件……唯一能够确定的是,这三件事必定有所关联。”
“说了等于白说。”杨武冷嗤一声,看向佘庆时却见佘庆也是慌忙垂下头去,这副架势无疑也是向杨武告饶了:别问我,我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四个人又商量了半个多时辰,却终究因为情报不足,对于笛逊的反常作为越是商量却也觉得问题越多,最后无奈唯有先暂时将事情放置一旁,喝茶聊天,等着老爷子钓鱼回来做饭。
又过了一个时辰,花恨柳终于明白为何佘庆与杨九关、杨武等人一开始听到老爷子喊他们吃饭时一副为难的模样了——所谓的鱼汤,不过是里面两尾食指长短的小鱼,汤里浮着星点油迹,漂了几段点缀用的香菜,再无旁物。喝一口,唯有那稍稍流露出的腥味能让人认同:这确实是一碗鱼汤,而不是清汤。
老爷子钓鱼的技术,不过如此。
若是仅仅这样尚还好说,等看到菜上齐了之后,花恨柳更是一脸苦涩模样:除了青菜,仍然是青菜,只不过做法稍有不同,白灼,清炒,凉拌……对于老爷子这样清心寡欲之人自然合适,不过对于他们这群每天要耗费不少精力的人来说,却万万难以吃得饱的。
想来杨武与杨九关私下里也应该会有不少机会去寻些荤腥来吃吧?
李凤岐自然不知道花恨柳等人在熙州为了笛逊之事苦思良久,他那日去关州封了笛逊两成的实力之后一路向熙州赶来,路过宋了宋长恭异常之举,他原本就不着急赶路,于是便权当解闷去找宋长恭,想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