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驶的速度并不慢,尤其熙州与大越常有来往,两地之间的路也着重修整过,等花恨柳醒来时,天色已经漆黑,可是这马车却仍然未停,还没睁开眼,便听得车轮轧在碎石路上的声音,同时车身晃晃,他感觉自己正枕着两团柔软,随着晃动的马车,一会儿碰到左边那处,一会儿碰到右边那处,柔软不说,还有芳香扑鼻,很是惬意。
再之后,马车行驶得渐渐平稳了些,晃动也不似之前那般明显,可是仍闭着眼睛的花恨柳却沉迷其中难以自拔,马车不晃,他索性自己轻轻地晃了起来,头部也在那两团柔软之间“左右逢圆”,只想着便是最舒服的枕头也不过如此了吧!
花恨柳正舒服,雨晴公主却显得扭捏太多了。一开始时她只是为了让花恨柳睡得舒服些,才将他抱到了自己怀里搂着,方才自己小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却见花恨柳慢慢往下缩了一些,原来他的头正好能够倚在自己肩膀上,可这会儿便正好到了自己胸前那敏感位置!
就在刚才,她本想将花恨柳的头轻轻移向别处,不过因为正赶上马车晃得厉害,这才想着等带会儿平稳些后再做。
也不过是这不长的一段时间,花恨柳好巧不巧便醒了过来,虽然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可是却已经黏上了将头枕在她胸前的感觉,原本马车晃动时便已经令她羞涩不少,此时马车不晃花恨柳却自己晃了起来,明显是在故意为之……或许他并未意识到自己所钟爱的这两处柔软是何物,可于雨晴公主而言,这却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快起来!”外面有侍卫赶车,她的声音不自然地放低了许多——其实她本不必如此,这马车的隔音性非常好,如果不是故意敲击车厢,恐怕即便里面吵翻了天,外面也听不到分毫。雨晴公主对这马车的性能自然要比花恨柳清楚一些,可是此时她却仍然顾忌着担心被人听到了不好,也可以看出她这会儿已经完全慌了神了。
花恨柳正待继续在这温柔之地小躺上片刻,这会儿听耳边有人在喊,又听这声音分外熟悉,这才不情愿地呢喃两句,缓缓睁开眼来。只是一睁开眼,便见雨晴公主一脸绯红地瞪着自己,似乎是两人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一般。
“你怎么……嗯?”他刚开口想问是什么原因,却忽然觉得自己头枕的地方空了一下,来不及可惜两处柔软之物被拿了开,便见雨晴公主急急向后退了分毫,一边退她一边将双臂交叉挡在胸前,一脸戒备地看着花恨柳,神色中既有羞赧,又有怒意,隐隐的似乎也有着别的读不懂的情绪。
只是看到她这般动作,花恨柳也便明白自己方才无意之中究竟做了怎样无礼的事情了。他尴尬地轻笑,将斜歪的身子重新坐正倚在与雨晴公主倚着的那处相邻的地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怎么想都觉得此时说什么似乎都不合适,索性便一直“嘿嘿”傻笑,倒是笑得让雨晴公主更加羞赧,气急问道:“你笑……笑什么笑!”
便是如此,花恨柳也不说话,只不过这时因为挨了“训斥”,笑起来也便收敛了些,只是保持着笑意,声音却是强忍着不再发出了。
见“交涉”无果,雨晴公主也便放弃了继续追问,只将头垂在两条闭拢的**之上,兀自羞红了脸不再言语。
“我们……走到哪里了?”又过了片刻,花恨柳脸上笑意渐散,这才想起关注其他的事情。他将车厢的厚厚毛毡轻掀起一角,向外看去时却只见眼前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到路,而这时马车仍然在慢慢前行着,行动的速度与常人步行的速度大致无异。
“到了两地交界之地了。”雨晴公主听花恨柳问起别的事情来,心中也轻松了不少,只不过也在这感觉“轻松”之时,心中不知从哪个角落竟也生出几许失落来。这失落一闪而逝,如飘雪消融,她也仅仅是察觉到了而已,却也没有机会去细想这莫名的情绪因何而来。
“已经到了这里了吗?”花恨柳微惊,这个速度,也便比他赶路的速度稍慢了一二时辰罢了,而他们现在所乘的马车想要达到这个速度自然也不是难事,关键之处在于如果全速奔跑的话,这马车必定颠簸异常,可从他熟睡的这个过程来看,似乎中间并没有什么大的颠簸发生过,
“驭大人是我们大越顶尖的驾车大师,由他驾驶着马车,飞驰起来不用担心颠簸,夜路里行进也不必担心走错了方向,此次我向正阳将他借了来,回头还是要将人还回去的。”说到这一处,雨晴公主仿佛暂时忘却了两人之间方才的尴尬,一脸骄傲模样地向花恨柳解释道。
“哦,那确实是高人啊!”花恨柳点点头正要往外探去,雨晴公主一把将他拉了回来,不由分说道:“驭大人驾车时最不喜别人打扰他,此时他正专心让车往正确的方向走,你若是想谢他便等他待会儿歇息时再说罢。”
“待会儿歇息?”花恨柳微愣,旋即笑道:“这会儿歇息与待会儿歇息有什么区别没有?若是没有……”
“这会儿我们正在悬崖边上赶路,出不得半分差错,等过去这段路我已与驭大人约定好就在野外凑活这一晚。”雨晴公主打断花恨柳的话说道。
“悬崖……边上?”花恨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问了两遍,这才确定雨晴公主所说确实是“悬崖边上”不错,知道了这一点,花恨柳再次掀起马车窗子的毛毡,在他所在的这一侧,确实漆黑如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