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反倒令老爷子有些不解了,他冷笑一声,问最远处的杨瑞:“你也是这样想的?”
“不敢……”杨瑞与老爷子正面接触的机会并不多,可是几乎每一次见老爷子都绝没有好事情收场,从当初的族议之事到这一次,也不过三五次,除了第一次的事情确实与自己有关外,其余事情却都是他在一旁当看客,而那受训挨批之人,便是杨武与杨九关两人了。
今次杨九关一被问住他就知道今日必难收场,等杨武一跪他更加确信这一点了。
“既然不敢,那便是无错,如果没错,哪里用得着跪下?”老爷子摇摇头道。
“两位叔伯在跪,瑞是小辈,跟着跪下是应有之事。”杨瑞老实应道。
“先不说这个,你站起来。”老爷子与他说完这句,便转身到杨武身旁问:“你今日并无错误,我也没有处罚你的意思,为何也跟着跪下了?这……可不像你风格啊!”
老爷子说出这话,好奇更甚于质问,之前已经有过很多事证明过了,如果仅仅是他与杨九关一人犯的错误,另一人宁肯站在一旁看好戏,也绝不出声影响老爷子发火。
这一次杨武竟然跟着跪下,实属不正常。
“本不想跪。”杨武垂头应道,“只不过先生跪,做门人的自然也要跟着跪……”
“呵呵……这倒也是……”老爷子轻笑一声,又向花恨柳身后的佘庆问道:“佘家小子这么做也是因为你家先生跪下了,所以才跪的吗?”
“也因为城主跪在先,无论是先生这头儿还是城主这头儿,佘庆都没有站着的道理。”佘庆老实应道,说实话这会儿他心中也不明白为何杨武与花恨柳竟然这样一并跪了下来,莫非是两人都有错?又或者这是为九爷求情的吗?关键是现在还没开始处罚九爷啊!
“那你说,你刚从念青城回来,是因为过年没向我老爷子请安,这个时候正巧想起来了,所以才不打招呼就跪下的吗?”轮到花恨柳时,老爷子的心情已经大好,与花恨柳说出的话也显得随意很多。
花恨柳自然也不会承认说“其实我心中也觉得窦建章这事情做得漂亮”这样的话,他正愁没有什么借口解释,此时一听老爷子这般问他,当即正色应道:“不错,正是这个意思,先前来时一时没有想起,所以等想起来的时候也便顾不上什么场合了,就想立即向老爷子请安问好,恭祝老爷子长命百岁!”
“哼哼,接的倒是及时。”老爷子一听花恨柳竟然拿调侃当正事正经讲了出来,不免轻笑暗赞“这孩子脸皮之厚犹在自己之上”,心情出奇更好,便道:“既然如此,待会儿就留下吃饭吧!”
说完这话,他不等花恨柳应还是不应,又向杨武问道:“小丫头今天没出去吧?让她也一道过来,还有大越的那位公主,以及佘庆家的,都过来吧!”
“是。”杨武沉声应道,意料之中的,在应下这话的同时,杨武看向花恨柳的目光便有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花恨柳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先前他便与杨武、杨九关陪老爷子吃过饭,清汤寡水不说,关键是量太少了!
然而,此时老爷子兴致来了,他自然也就不能拒绝了,唯有装作感激模样应道:“谢老爷子!”
“好了,起来吧!”老爷子此时也高兴起来,像今天这样要召集一群人来陪他吃饭的情形并不多,他可不想自己的好心情因为杨九关这事就受了影响,见杨九关仍然兀自跪着,冷哼一声又道:“你也起来吧!以后说话要动脑子,切莫忘了你的身份、你肩上的担子!”
“是。”杨九关应了,这才站起身来。趁着老爷子转身的空档,悄悄向花恨柳轻轻点头道谢。
“说起来,既然说到了相州的事情,那么你们也一起来拿个主意,说说怎么处理这件事吧。”重新坐回椅子上,老爷子将话撂下以后便闭目养神去了,这番做法再明显不过,这是让众人讨论之后直接拿个结果给他,而他自然不愿参与到制定决议的过程中来。
“佘庆,先来说一下最近那边的情报……不,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一道说一下吧。”杨武示意佘庆道。
他这番安排并不为其他,在场之人可以说从事件已发生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花恨柳之前却不在熙州,得到消息也是最近之事,想来有些事情还不了解,这才让佘庆顺带着讲一讲。
“是。”佘庆应了一声,向花恨柳轻轻躬身后这才开始讲那相州发生的具体之事,除了知道窦建章一怒为红颜的那“红颜”实际上是一位名叫萩若的长相稍黑的姑娘外,也知道了自己所送出的峥嵘剑在这一事件中也起到了激化窦建章与族内长老矛盾的作用,更为重要的是他还知道了窦建章此时的处境并不怎么好。
“昨晚相州来情报,说到了窦氏一族族内的情况,在我看来,若是处理不当,于我熙州而言实在危急。”佘庆说到这里,已经打算开始讲刚刚得到的消息了。
“现在情况怎样?”花恨柳轻轻点头向佘庆问道。
“窦建章因为做出了这样过激的事情,虽然长老团里暂时没有明面上的反对之声,可是实际上在长老团暗地里、民众中都存在着批评的声音,尤其是长老团里甚至已经形成了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