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明一把捂住她的狐狸嘴,笑笑:“正是个好名儿。”
说完松了手,嘴角僵硬地对狐狸道:“就是可惜和周小侯爷身边的丫头重名了。”
狐狸吞吞口水,抖抖耳朵,受教闭嘴。
四皇子眼神晶亮,道:“嗯,是可惜。听说意堂哥往前身边也有只狐狸,只是最近走丢了。可巧我遇见了一只和他新近收进府里的孤女重名的。改天定要和他说道说道。”
狐狸默。
四皇子有趣的看了看她,突然起身道:“日晚了,本皇子先回宫了。”
说完体贴狐狸还在台子里,便没唤宫人,自己打头走了出去。
长明笑呵呵送了句:“四皇子慢走。”
姓季的,真是一个比一个难对付。
狐狸爪子挠挠头,迷茫:“我方才,是不是哪里说错了?”
长明同情地看着她:“赶紧回去做你的小孤女罢,别在此处碍我的眼。”
狐狸哼了声:“我可是来给你报信的,你竟然就这样赶我走?”
长明嗤:“报信?”
狐狸愁起一双白眉,语重心长道:“我今日去给周浪荡换茶水,在门外听见他说起你,就忍不住偷听了一把。因他说的神秘,我也没听很仔细,但好似是有什么地方要用着你,我觉得用着可不是什么好词。比如用着我做一副好暖颈之类的。说实话,我觉着那个季三王爷,也不像什么好人,你又不需向他报恩,总留在他身边做什么,还不如赶紧回自己的小竹林呢?”
长明弹了她一个脑蹦:“你瞎操心什么呀,我虽瞎,但不傻。如今是卷入一桩躲不掉的大事里,碰巧瞎子我还没活够,不想就这么死了,才迫不得已留在他身边。再说,季三王爷再不好,可比周浪荡实诚多了,我倒是更担心你,别真把自己报恩报成了一副好暖颈的。”
狐狸撇嘴:“我看你就是看上了季三。”
长明无奈:“好好好,我看上了季三。”
她看上了季三他大爷的,不知道他晓不晓得。
狐狸吸了吸鼻子:“反正,你小心些,小狐我最近总觉得你们都怪怪的。”
长明心头感动,好歹还有个人,不,还有个狐是打心眼里因她是长明而关心她。
狐狸瞧着长明,凑近她,尾巴蹭了蹭:“那你小心些,小狐我先走啦。”
长明点点头:“去吧,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哎。”
耳边听着狐狸越蹿越远,长明叹息。
瞎子的世道,格外艰难呐。既要做个什么都明白的,还要假装成什么都不明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的,身如浮萍随水流,水朝哪走我朝哪走。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
只希望老天爷开开恩,对她仁慈一些。说起来,她一个算命的,也算是半个从老天爷手里抢饭吃,莫不是因为泄露太多天机,才遭的这一番罪过罢。
季王爷从廊子处过来,正瞧见长明孤身一人坐在桌前,长发垂尾,衣衫单薄,一片水光恍的她面色如月,一双眼紧闭着。水榭台子飞燕走马的檐灯非但没能将她拉回人间,反显得格外的寂凉飘摇。
倒不是说她飘摇似仙,而是连着算命瞎子的身份,有些飘摇似鬼。
那双瘦长白皙的手正握在竹杖上轻轻摩挲。长明经常做这个动作,有什么想不通的时候会做,紧张的时候会做,对他撒谎的时候,尤其爱做。
季云疏晓得她知道他近了台子,便利落的抬脚走到她身边坐下。果然,长明立时端出一份笑嘻嘻讨好的脸子来,问道:“王爷正事办好了?”
季王爷嗯了声,伸手怕拍她的背:“怎的一个人坐在这里?”
长明一僵。
季王爷嘴角斜了斜,伸出去的手又拈起她放在桌上的手,很是关心道:“手怎么这么凉?”
长明更僵了:“王爷......”
季王爷放了她的手,理一理衣袖,心情甚好。
长明略坐了坐,找了个借口:“天色......”
“天色还早,半仙陪本王多坐坐。”
“......”
长明捉急,巴心巴肺地想着,除了“天色不早了”,还有什么别的开头,能顺顺利利又自自然然地遁走。
季王爷托腮瞧着她,道:“别想了,无论你怎么开头,今儿本王说不准走,就是不准走。”
“......”
他大爷的,这话还怎么接?
于是长明沉默了。
沉着沉着,沉不住了:“王爷好似心情很好。”
季云疏道:“还不错。”
长明讨好一笑:“想必是有什么喜事。”
季云疏换了姿势,翘着腿,应了声:“是有件喜事。云易璘高中榜首,想必他家里那桩旧案,翻台的日子到了。今回科举场子,真是一出热闹台子,可惜你听不了这回热闹。”
长明没想到他将朝堂上的事情拿来同她水榭闲聊,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又听季云疏道:“刘志生因美生妒,因妒生恶。陷害了云家上下几十口人命,他老爹和太子殿下又一手将此事捂了下来。孟少卿与云县爷乃是同窗挚友,且孟大人是个有谋有略的,为了给云氏一门翻案,憋着口气一手断了他女儿和云易璘的姻缘,潜作□□阀,暗地里收藏太庇刘志生的证据,背负了一身的骂名。碰巧云易璘是个争气的,瞧着他的文采,此番殿试必中三元之一。待翻了案,这一对未成翁婿也算是将能宽一口气,真正结成一对实在翁婿了。”
长明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