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里清冷的屋子变得热闹了起来,吉利看着面前突然出现喝止了老者的男人。
真的是他。
刚毅魁梧的男人如铁塔一般敦厚,有着极其鲜明的特征,那双卷云般的眉毛,血红入火。如果不是红色眉毛,吉利一定认不出来,这就是生养自己的父亲,毕竟他们已经快十年没见了。
“为了我这个儿子,陛下真是煞费苦心,若一早便怀疑,为何不直接让他参加祭剑或者直接杀了他来得干脆?”曹嵩脸上的表情很冷,红红的眉毛就像是鲜血一样,有一种铁血摄人的气势。
“为何,要把戏演到这种地步?!”语调提高了几分,声音也带着一丝看不见的波动,老者身边的二人立马捂着耳朵痛苦地扭着身子,奇异的是,曹吉利这一次却没有被声音影响到分毫。
被称作朱雀的老者,脸上也升起了一丝凝重:“没想到几年不见,你这红眉娃娃倒是让我有点吃惊了。”
老者一副长辈前人的口气,在他口中似乎面前的中年人只是个小娃一般,曹嵩虽然依旧不动如山,不过他很清楚,面前的老者确实辈份上大的吓人。
“曹嵩,今日的事情你改变不了,你清楚,你和我最多打个不分胜负,而且你更明白清楚,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意思。“
“不安排祭剑是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至于说杀了他,陛下可从来都没有这种想法,否则怎会大费周章地让雅妃过来桀桀”老者幽幽的声音仿佛地狱的鬼哭,阴翳的笑声尤为刺耳,曹嵩脸色也是凝重到了极点。
青釭剑示警,妖星现世,那位心狠手辣的陛下会不杀?
“喂,我说两位大佬,就你俩聊来聊去,难道没人给我这个当事人解释一下么?”一阵虚弱的声音,苍白的脸色带着浅笑,曹吉利扶着夏侯惇开口说道,一晚上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事情。
唯独清楚了一件事。
这群人的目的是自己这个已经盖了一半棺材板的人,只是这个妖星,又是什么新鲜词儿?
“小子,青釭剑放你曹家上百年,就是为了找到你,祸乱大汉的妖星,雅妃的先天演卦更是确定了就在这一代,为了确定你就是妖星,可是让我们大费周章啊。”老者毫无忌惮,因为在场的几个人除了夏侯惇和吉利,都是知情之人,曹嵩只是不愿接受现实罢了。
吉利听的有些懵了。
妖星?祸乱大汉?
这些要从何说起?
记得小时候母亲就常常给他讲很多关于卫将军和霍将军两位战神的传奇故事,还有那位无比匹敌的霸气君主,大汉天威震天下。他从来只叹自己这副老弱病残的将死之身,不能为大汉社稷出力,又怎么会祸乱这泱泱大汉朝?就因为这把名为青釭的剑有反应?
“哦?莫非心中有数?”老者见到吉利一言不发,似乎有所情绪感怀,冷笑一声说道。
“我有数你祖宗!”轻飘飘的一句话,把老者说得愣住了,然后胡子一抖,这小子还敢粗口辱骂自己,牙尖嘴利,果然是个不祥之人。
吉利环视了一圈,尤其在雅妃和曹嵩身上有所停留,两人都面无表情,突然吉利觉得自己心中一松,本就是将死之人,如今更是了无牵挂,还有什么是踏不过去的。
只是事到如今,他必须要弄清楚。
这所谓的祸乱大汉妖星的这顶帽子,他是万万承担不起!
“哼,跟老夫走!“老者朝着身后的两位中年男子使了个眼色,两人走了上来。
“等我穿件棉衣,你们刚才也说了,我这副行将就木的身子对你们还有用处呢。”吉利说了一声,再次看了一眼雅妃,踉跄着走到了床边,拿起自己厚厚的棉衣,小心地披上。
“我不相信,三年来,一切都是假的。”从少女身旁走过,一声温敦的声音丝丝入耳,少女眼皮轻轻地抬了一下,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吉利往门口走去。
“慢着!”
一声几乎是咬着牙的怒吼,所有人都看向那个眼睛已经变得血红的青年,手中的长枪紧了紧,慢慢地走上前来,眼光中透着无比的煞气。
“你,是-自-愿-的?”
站在一脸清冷仿佛变了个人般的女孩面前,夏侯惇几乎是用鼻孔喘着粗气说道,一字一顿,血红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不愿放过这双盲眼的俏脸上一丝一毫的波动。
“是。”
夏侯惇什么也没有看到,女孩只是淡淡地回了一个字,然后迈着步子率先走出了屋子。看着决绝没有丝毫波动的背影,夏侯惇紧捏着的长枪被指尖剜出的鲜血染黑,转过身枪尖对着老者。
“那个叫什么朱雀的,今天你要带走他,就跨过我的尸体!”
吉利惊得转过身来,看着暴走的夏侯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就是命吧,夏侯惇和他一样,能失去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今天晚上,他们同时变得一无所有。
一位和朱雀一同前来的中年男人直接挡在了朱雀的前面,嘴角挂着一丝讥讽地看着暴走的夏侯惇,然后一只手直接抓住了枪头。
“就你也配指着朱雀大人!”
男子手心一转,夏侯惇手掌动了,直接双手扬起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男子被挑在空中翻转,落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
“不要轻敌,别忘了,他可是夏侯家的人!”一旁的朱雀眯着眼睛提醒着,中年男人神情稍稍认真。夏侯惇的力量显然超过了中年男子的预期,他修习的是身夫,恰恰被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