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寻常的百姓家中也会趁着田地闲置而加以利用会种上一些,但并不会多种,毕竟和种稻、大豆不同,他们没有多余的劳力投入到其中去。

许家租了安家的牛和犁翻土深耕,本来许家一直都是租别人家的,但是许相如还钱给安里正之时,安里正被她如此执拗的举动而惹得很是无奈。

安里正收下了钱,但又想补偿许家一二,只能顺势问许家是否要租借牛和农具。许相如见安里正提出的租赁费用比别家低,便答应了。

安桐以监察许家是否善待她家的牛为由,跟在许相如的后头晃悠,而任翠柔又记着她的吩咐而跟在左右,以至于在旁人看来,许相如反而才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娘子。

许三把许相如赶去陪安桐,他则亲自驱使黄牛犁地。

许相如环顾安桐的左右,道:“怎么只有翠柔跟着你?”

“哦,邵茹刚到安家,还未能熟悉安家的事务,所以我让她留在安家跟着安心学习,有翠柔一人跟着我便足矣。”

许相如道:“那你又何必雇两个婢女。”

“两个婢女,她们能够均分细活,另一个人才不会那么累呀!”

“她倒好,去了安家,却留张婆婆一人在家。”

许相如似乎对于邵茹给安桐当了婢女而有些不满,安桐眼睛骨碌一转:“许娘子,你是不是想代替邵茹当我的婢女?”

许相如不知道安桐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她道:“我脑子没被驴踢。”

“哦,难怪浮丘村中有适龄女儿的人家都到安家填报了,偏偏没有你。”

“看来安小娘子很想奴役我。”

安桐狗腿地凑过去给她锤肩膀,笑道:“怎么会,我如此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美丽大方的人,怎会平白无故想奴役别人呢?”

许相如不禁低头沉思,安桐何以会变得如此不要脸?

任翠柔也道:“小娘子可没奴役我们。”

她在安桐身边一个多月了,她除了平日跟在安桐的身边有个照应,以及伺候一下她的洗漱外,粗重的活几乎无需她来做,浣衣做饭这等事也有安家的老婢负责,可以说她在安家的日子过得比在任家时要轻松多了。

许相如对于安桐的殷勤而甚感怀疑,不动声色地推开她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拳头。

安桐不知许相如心中所想,她的目光放在了许三的身上,想着该如何提醒许相如关于许三沾赌之事。

先前她对于自己无法改变原来的事情、甚至会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而耿耿于怀,再加上她也特意留意了一下许三,见他平日经过赌摊时目不斜视,说明他本不是一个好赌之人,目前也还未沾上赌。

如何才能令一个不好赌之人也陷入了赌局中?许三又是如何沾赌的呢?

安桐曾经问了安里正和李锦绣,两人答案几乎惊人的一致:“只有好吃懒做,并想着不劳而获的人才会沉迷蒱博。要么是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想靠运气来扭转乾坤的妄想之人,才会倾尽一切来赌。”

显然,许三虽是一个浑人,可也并非好吃懒做之人,至少在农事上需要壮力的时候,他不会躲着不见人影。许家今年收成不错,他也还未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安桐不禁头疼,她可不记得前世的许家陷入了被逼的走投无路的地步呀!那许三又是因何而被逼的走投无路?

她最终只能拍了拍许相如的肩膀,郑重其事道:“你日后有何难事,尽管来找我,我能帮得上忙的,定会尽力帮。”

“……”许相如凝视着她片刻,才道,“多谢,不过我希望我不要遇上什么我解决不了的难事。”

安桐嘴上道:“是我失言!”实则已经苦恼不已,明知未来会如何,提醒的话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真憋屈!

许相如翘起唇角,道:“安小娘子近来似乎心事重重,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安家小娘子……安小娘子有什么话可以明说。”

安桐想了想,问:“你与令堂便没想过要让令尊浪子回头吗?”

许相如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的爹娘身上,她的眼神深了些:“子女不议爹娘的功过是非。不过我理解和感谢安小娘子的关心,我与我娘想过也尝试令他收敛一些,可每逢此时,他又会让我们看见希望,我娘心软原谅了他,而我身为子女却无法冲撞他。”

以前安桐只知许三是一个浑人,可再浑的人也是复杂的,他或许有好的一面会令人动容,足以令人去忽略他坏的一面。无疑许王氏便是如此看待他的,以至于她反复被许三所伤,却依旧甘愿原谅他。

安桐撇了撇嘴,对于许三这等人而言,不接受教训,他是不会幡然醒悟的。与其一直忧心和提防他会沾赌,倒不如顺其自然,免得因她的介入而使得事情变得更加糟糕,她只需在关键的时候帮许相如一把就成了。

若非他是许相如的爹,她恐怕连许三何时会死都不关心。


状态提示:14.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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