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诅咒!”德因泽看着地上:“诸天神佛在上,我德因泽愿意用我孩儿的血,我自己的命,诅咒乌拉那拉·阿巴亥死去,愿其与我一样的失去孩儿!永远和他们天人分离!”
众人吓得捂住自己的嘴,阿巴亥听后一愣,她心中隐隐接到一个微妙信号,提醒她前方十分危险。可是她并没有罢手。
“贱婢,你居然敢诅咒我?”
“不!不……大福晋……”德因泽笑了,她捂着自己的肚子发生一阵又一阵的狂笑。“我是诅咒你的儿子!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笑声像是一个滚烫的烙铁把阿巴亥惊得大叫起来,一种愤怒而残忍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
“给我打!”她下令:“给我狠狠的打!”
她已下定决心,再也不要像上次那样受尽欺辱。阿巴亥以她聪明到近乎狡诈的才智判断出,奴尔哈赤是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靠山。与上次不一样,她已深深感到其他贝勒对她及三个儿子不可抑制的敌意了。她要剪除掉这些仇人的羽翼,匡扶自己三个儿子的势力。阿巴亥一心一意,残忍无情地追逐起成为太后的目标。她发誓,只要她活一天,别人就休想夺走她苦心经营得到的地位,休想伤害她用生命去爱护的儿子们。
如今整个天下都是她男人的,自然天下也该是她儿子的!她目前唯一要做的事,便是扶植儿子夺得汗位。阿巴亥一共有三个儿子,奴尔哈赤最喜欢的就是多铎。多铎在满洲话里就是“胎儿”,她的夫君以一种极其宠溺的名字赏赐给了最小的儿子。阿巴亥自己最看好的是大儿子阿济格。她开始不停地张口跟奴尔哈赤要东西,领地、奴隶、封赏、屯田、人丁……到了天命十一年,后金旗主中正白旗的皇太极,辖25个牛录;镶白旗的杜度,辖15个牛录;正红旗的代善,辖25个牛录;镶红旗的岳托,辖26个牛录;正蓝旗的莽古尔泰,辖21个牛录,镶蓝旗的阿敏,辖33个牛录。这些人没有一个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南征北战,出生入死,立下赫赫军功的将领。可是阿巴亥的儿子们呢?此时大儿子阿济格21岁,统领镶黄旗,辖20个牛录,可他居然比率军从山海关一路打到北京城的杜度分到的还多。而奴尔哈赤最宠爱的小儿子多铎,年仅11岁,毫无军功,却管辖着天下第一旗——大汗麾下正黄旗的15个牛录和新拨出来的30个牛录,共45个牛录,居诸皇子之首。
与此同时,奴尔哈赤也走在一条追逐的道路之上。与阿巴亥不同,他追逐的不是马匹,奴隶,屯田,封赏,他追逐的是功名,成就,帝业,天下。他率领的后金铁骑从辽沈地区逐年往南发展。他牵着缰绳,带领将士们浴血奋战。一种无形的力量催逼他不断蚕食大明疆域。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觉得上天留给他的时日越来越少,他只能风卷残云一样加快侵略的脚步,为他这一生圆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八旗子弟的骁勇善战让他一下子得到无数新的领土和属民,可是奴尔哈赤只懂“打天下”不懂“治天下”,他的统治让无数辽东汉人饿死的饿死,逼死的逼死。奴尔哈赤命令辽东地区实行后金的“八旗牛录屯田制”。这个制度,原本在地广人稀的女真老家是很好的制度,可是在汉地十分难以推广和实施。女真人强迫汉人成为奴隶,任由宰割,稍有反抗,便用武力实行残酷的血腥镇压。为了实行牛录屯田制,奴尔哈赤在1621年的冬天,强令在镇江、宽甸、叆河、汤山、镇东、镇西、新城等地居住的汉民,在寒冬腊月携妻抱子迁往萨尔浒等地,并将原来的房舍全部纵火烧毁。翌年二月初四,他又强令锦州二卫的汉人渡过辽河,前往辽阳。右屯卫的汉民迁往金州、复州,义州二卫的汉民迁往盖州、宁营。广宁四卫的居民迁往沈阳、蒲河和奉集堡。一时间,西起大凌河,东迄鸭绿江,南自金州,北至蒲河,路上全是背井离乡,家产荡尽的汉人队伍。这些汉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男儿受鞭笞,妻女遭凌辱,病弱填沟壑,童婴弃路旁,白天忍饥赶路,寒夜露宿荒。无一例外都是被金兵烧光了房舍,抢走了钱财,如有反抗,一刀杀死。大贝勒代善就曾经在义州,一次性杀死不愿迁居的汉人三千多人。政策之残酷,实在罄竹难书!
再者,后金的“八旗牛录屯田制”,与汉地的经济体系、地理环境、社会生产关系极不相符。这些汉人们被迫迁到外地,无亲无友,无粮无房,甚至连耕地也没有。奴尔哈赤下令与当地居民合耕,引发无数抢地流血事件,极大搅乱了辽东地区汉民的生活。同时,辽东地区的汉民除了纳劳役交地租外,还需要打点公差,打点满人,打点地霸。一遇到战争,又要被抓去服兵役,命丧疆场。满人将汉人视为贱民,动则歧视和辱骂。满语中对汉人的蔑称为“尼堪”,也就是“牛”的意思。充当劳动力的汉人被当他们当做牲畜一样任意打骂,粮食被掠夺,尊严被.凌.辱,妻女遭奸污,辽东汉人的生活悲苦到了极点。奴尔哈赤统治辽阳时期,国家经济崩溃,国内经常出现粮荒。奴尔哈赤下令实行“清查粮食”的办法,每一户汉人必须如实上报粮食的数量,然后按人口分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