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海林屋三二座,风拂竹悦人安乐。
前行了一段时间后,陈末眼前粗壮直冲天的大圆竹子,开始变的稀疏了起来,满地褐色的竹笋,破土而出,铺满了他前方土地。
随着这些矮小的竹笋,密密麻麻的越来越多,陈末的视野也变得开阔起来,前方慢慢浮现出各种大小竹条,连接而成的篱笆。而篱笆里面是几座用大量圆竹劈开后,似天然而筑的竹屋。
在陈末前方的老者,推开竹条而成的篱笆门时。一阵轻风拂过那二三座竹屋,让陈末有种心悦安乐之感。
仿佛这二三竹屋,与整个竹海和天地都融合在一起,那么的完美自然。而围绕他全身那似气体的椭圆剑罩,到了此地也在此刻消失。
陈末带着欢快的心情,跟着老者走到中间那座竹屋中。那略显沧桑感的竹屋正门顶上,挂着散发墨绿油亮的巨大竹块而成的牌匾,上面被剑痕随意而划出俩个古体大字“剑道”。
望向那俩个“剑道”大字,陈末恍惚了起来,恍若置身在竹海成林的世外桃源中。在那里有四个孩童,在竹海的一片天地里,正挥舞着竹剑,一板一眼的练习着剑式。
即使他们因为每挥动一下那把竹剑,都好似尽了最大努力般,弄的满头大汗,可是他们那一脸的严肃表情,透漏出的却是那么的认真。
置身于此中的“陈末”,也不知怎么的,就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四个孩童,挥舞起手中突然冒出的一把碧绿竹剑。
当“陈末”挥动那看似轻盈的竹剑,却觉得它重若千钧,连握着竹剑的手,都似乎因为太过用力而随时崩裂开般的颤抖。
恐怖的是,即便如此,陈末见到的“自己”,如同那四个孩子般,即使满头青筋和汗流浃背,却还是一脸严肃认真的挥出竹剑。
每一次的挥出竹剑,陈末觉得“自己”那么的痛苦,却甘之如饴的继续挥起下一次。
饿了,“陈末”会随着四个孩童一起吃饭,困了,也和他们一起,在依竹而成的竹居里休息。
除了吃喝、睡觉外,“陈末”和那四个孩童,就会在竹海中间的那片天地里,一次次的挥舞着剑式。
招式很简单,抽、刺、击、削、劈、点……,就这些最基础的剑法招式。而“陈末”与那四个孩童,却永不停歇的重复着这些单调而又简单的剑式。
百遍、千遍、万遍,如此无数次的挥舞着。
一年、二年。
春去秋来,夏走冬至。
在那世外桃源的梦境中,陈末看着“自己”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春秋,那四个孩童已到了少年模样。
“陈末”还是每天与他们一起舞剑、吃饭、睡觉,没做任何的交流。那不知被他们舞了多少次的竹剑,浑身已透出黑绿,更是光滑如镜。
这时的“陈末”,和四个已至少年的孩童,挥舞着手中的竹剑,已不是当初的那种重若千钧之感,而是变得轻灵飘逸,简单的剑式更到了快如闪电的地步。
如此,“陈末”和他们,已不是一招一式的挥舞,而是片刻就能出千式,仿若无影之剑法。就连他们在雨中练剑时,出招千余次,那降落而下的雨方成滴,可见剑式的速度之快。
到了如此之快的出剑速度,已不是单纯的舞剑和普通剑式,而是成了眼花缭乱的剑法,和无影无踪的剑招。
陈末见到剑法已到了如此地步时,以为他们到此就会结束。可是,梦中的“自己”,还是天天目无表情,跟着那四个成了少年的孩童,还在不断挥舞着快如闪电的剑法,和无影无踪的剑招。
剑走轻灵,式无影,招无踪。
这样的出剑速度,本应比孩童时轻松许多,实际上却并不是那样。“陈末”和他们,总会因为过快的出剑速度,握剑之手控制不住速度,舞动的身形跟不上剑式,而狠狠的摔倒在地。
摔的鼻青脸肿,手因出剑的速度太快,如同麻花般卷曲,身体也因随招式变化而扭曲到变形。
这样的他们,往往连入睡时,都痛的哀嚎哭泣。
可是,到了第二天,一切就会重复昨天的一切,伤势、折磨,和永不停止的舞剑。
撕心裂肺的身体疼痛,和日无即夜的挥剑,让陈末想“自己”停下来休息片刻,却终究在黎明破晓时,又会随着已至少年的四人,重复着无休止的舞剑之涯。
陈末有时候会想,是什么支撑着那四人如此的努力。对剑的热爱,对剑式的痴迷,对舞剑的疯狂,还是对剑道的向往。陈末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是他自己,会付出那么大的痛苦、折磨、寂寞,去终日不息的练剑吗?
他无数次自问自己,却终究没有得到答案。
那个“自己”,总会一脸严肃,双目如墨的眼眸里透漏出倔强。一天天、一遍遍的跟随着那四个少年,舞剑、睡觉、吃饭,好似在用无声的行动,去告诉陈末想要的答案。
同饮苦中汗,甘做剑中魔。
时间流逝,岁月悠悠。
月复一月,年复一年的“陈末”和那四人,已变得精壮了许多,少年的青涩也退去,青年时的精气神,开始爬满了脸庞。
剑式快如闪电,飘逸的身影随着剑法,已是无影无踪。
这时的“陈末”和四人,舞剑再没有什么痛苦可言,而是成了一种习惯。
平常舞,吃饭时,他们在舞,就连睡觉也在舞。
习惯性的舞剑,让“陈末”觉得自己可以接受,因为他在不知不觉中,享受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