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大书记的喝斥,杨书记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个王德海,果然会来事儿,对于这个刺头,不需要自己出手,就主动帮自己教训起来了。
王安东依然脸色不变,似乎王大书记说的是别人,与他无关一样。
“哎哟!”正在这时,突然间王安东脸色一变,整个人蹲在地上,似是很痛苦的样子。
“小王,你怎么了?”卢副乡长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就是刚才被狗咬了一口,现在好多了!”听到问话,王安东又若无其事的站了起来。
一听这话,王德海王大书记脸色一下子就变成了猪肝色,半晌说不出话来,你王德海再蛮横霸道,总不至于在乡政府大院里就对干部大打出手吧。这时,杨中华杨大书记脸色当即沉了下来。倒是卢副乡长,一下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但随即又觉得不妥,便强忍憋住,一时之间,不由满脸通红,模样很是难受。
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王安东揉了揉腿,转身就走。
傍晚时分,义阳镇的一个小包间,几个小菜,几瓶蒙山特曲,周乡长举着杯子,喝了一杯又一杯,不一会儿功夫,一瓶酒就见了底。
“老弟啊,我真他妈不是人。我周天鸣平时也不是看见女人就走不动的主儿,昨天晚上,我他妈的怎么就那么经不起诱惑呢?”周天鸣倒了半碗酒,仰起脖子咕咚一下一饮而尽,“二愣子那婆娘是不错,奶子也大,人也风骚。但我他妈的平时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现在想来,老子真想把老二摁在门坎上一刀给宰了……”周乡长情绪低沉,使劲的拍了拍裤裆,似乎要把那活儿拍断。正如王安东所料,直到现在,周乡长依然不知道怎么回事,糊里糊涂的就被别人捉了奸。只听周乡长絮絮叨叨说道:“那王雪英衣服一脱,我他妈的怎么就忍不住呢?就稀里糊涂的跟着上了别人的床,老子冤啊,老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不是把那女人给上了……”
周乡长又灌了一口酒,脸上流出一道道清泪。谁道男儿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虽然周乡长来九塔乡工作还不到一年,但由于作风硬朗,加之又敢于坚持原则,经常在党委会上和杨中华对着干,打破了杨中华在九塔乡一言九鼎的局面,而且紧紧把握财政大权,政府工作更是经营得水火不透,很快就在身边聚起了一伙人。大有与在九塔乡经营十多年的杨中华鼎足而立之势,平时也是威风八面。
但那知昨晚发生那事之后,虽然问题暂时没有被扩大,也没有免去职务。但一夜之间,一个个干部都将周乡长视为洪水猛兽,看见之后远远躲开,甚至连眼神都是怪怪的。世态淡凉,人情冷暖,由此可见。整整一天过去了,只有刚来不久的王安东从寝室里找到周乡长,租车来到义阳镇借酒浇愁。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几杯酒下肚,周乡长就喝得烂醉如泥。
“你是说你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发生了关系?”王安东终于忍不住问道。
“我他妈那知道啊,只见那女人奶子一亮,老子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醒来就发现全身精光,被人莫名其妙的捉了奸,关键是二愣子老婆也还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这种事情,跳到黄河里都洗不清……”周乡长很是郁闷的猛灌了一口白酒。
“这个……你平时身体健康,白酒至少半斤不倒,怎么会这样?”见周乡长喝了一杯又杯,已然酩酊大醉,王安东见时机已然成熟,沉吟道。
“老弟啊,我也想不明白啊……什么?你是说……”周乡长说了两句,凛然一惊,忽然间反应过来,竟是汗水湿透衣襟,瞪着一对血红的酒眼,凶狠的望着王安东。
周天鸣年纪轻轻就是一乡之长,自然不是笨人。本来心中就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而且以他的一乡之长,怕是一时半刻也不会想到居然有人敢陷害自己。但此时听说王安东一说,竟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一想到这里,不由感到毛骨悚然。
王安东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听到周天鸣的话一般,自顾自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些事情,说得太过,反而不好,自己只要点醒就好。想必要是周天鸣躲过一劫,这个人情,周天鸣应该记得。
这时,周天鸣酒已醒了一半,坐在那里,一会儿目光呆滞,一会儿眼露凶光,颓废一会儿之后,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光彩。看来,这个周天鸣的确倒还有点意思,竟然还有点越挫越勇的味道。半晌,周天鸣双眼一抬,一掌拍在桌子上,顿时,桌子上面的汤汤水水便洒了一地,狠狠道:“如果我周天鸣真没本事控制住自己的老二,发生这种事情,我也认栽。哼,但要是有人在背后整我,我周天鸣也不是吃素的……要是被我查出,我一定不让他好过……”
说着说着,周天鸣又端起面前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这个周乡长,究竟是这会儿脑袋不好使,还是思想太纯洁,压根儿就没想到杨中华手段会如此卑劣?到了现在这个时候,都还没有丝毫头绪。这也难怪,前世的时候,自从周乡长被捉奸后,就一直郁郁寡欢,再也没有振作起来。也就是说,在上一世的时候,周天鸣可能一辈子都没能知道事情的真相。想到这里,王安东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本来,以自己现在的情况,这些事情王安东不想说得太明,因这毕竟是杨中华和周天鸣两人之间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