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总是需要一些勇士和斗士,如果我们所有人都沉默,那么最终就会变得死气沉沉。王安东透过车窗,看着身后车水马龙的秦州市,心里涌起了一丝悲凉,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马丁·内莫勒的名言:
当纳粹逮捕共产党员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
当纳粹逮捕社会民主党员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社会民主党员。
当纳粹逮捕工会主义者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主义者。
当纳粹逮捕犹太人时,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
当纳粹逮捕我时,已没有人能替我说话。
秦州市发生这么多事,一个施家二公子,将整个秦州市搅得鸡犬不宁,盖因父亲是副市长、公安局长,在秦州市一手遮天。但这些事情,就发生在市委、市政府的眼皮子底下,难道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就真不知情?
王安东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长叹。泱泱华夏五千年,自古以来,官场便是讲究“平衡”二字。所谓的发展,也只不过是在平衡中艰难的踽踽而行罢了。而至于真正的公道和真理,反而是次要的了。
历史,也似乎从来都是如此,似乎从未改变。
小轿车里面,寂静得可怕。见王安东没有说话,省电视台两名记者以及市纪委监察三科科长熊永新三人都各怀心事,保持沉默。
经历过先前那险之险的一役,两名记者至今都心有余悸,如今好不容易逃出生天,自是再无瑕顾及其他。
而感触最多的,怕就是熊永新了,想起自己身为纪检干部,虽然只是个正科级,但以前在位时全市正处级官员都是趋之若鹜,来来往往,往往来来,笑脸相迎,似乎一切都是歌舞升平,人缘颇好]哪知自己事到临头,却连个喊冤叫屈的地方都没有。又想起自己昔日办案的时候,威名闻风丧胆,更多都是按照领导的旨意办事,与自己现在遭遇的这情形又是何等的相似?现在看来,这些人敬畏的,哪里是自己,而是那如洪水猛兽的公权力罢了。
这神秘的公权力,犹如一头不经约束的凶蛮猛兽,任何个体在他面前,都显得那般弱不禁风。一想到这里,熊永新便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喟然长叹。
“你以后一定要当个好官!”这时,一直沉默的王安东似乎感觉到熊永新的内心起伏,随手将手中的烟头弹出,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地抛物线,忽然间转过头来,对着熊永新认真地说道。
“嗯!”熊永新一怔,认真地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露出一抹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又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虽然这件事情,熊永新至始自终都是被冤枉的,甚至始终都站在正义一方,按理来说,这等官员应该受到重用才是。但现实往往却是领导始终心怀芥蒂,打着关心的旗号坐冷板凳。即便是同事之间,看起来也会带着有色眼镜。华夏官场的政治生命,实在是脆弱的很。如果说没有特殊机遇,熊永新这辈子都难以出头。
但王安东却摇头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说不定就是因为你的这段经历,以后还会因祸得福!”
“如果真有机会,我一定会当个好官。”对于以后的前途,熊永新自己都已经感到绝望,不知道王安东的信心究竟从哪里来,但不知怎么的,看着王安东坚定的眼神,死寂的心里居然又隐隐升起了一丝希望。经历过这件事情后,熊永新变得更加嫉恶如仇,不由自主的坚定点了点头。
“如果当了大官,走上高位,一定要学会把权力关进笼子!”见熊永新点头,王安东又继续认真说道。
熊永新又认真地点了点头,一脸的肃穆。倒是王安东的脸上反而露出一抹无奈的苦笑。权力就是个染色缸,有人初时或许会谨慎,但长期手握重权,往往便会让人忘乎所以、舍我其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又真有几人舍得将其关进笼子?只要不推行政治制度改革,实行源头根治,归根结底,一切都将是虚幻。但世事如此,能够做一些,就是一些吧!
王安东发动汽车,一行人风驰电掣朝着省城驶去。如今,在这秦州市捅出这么大的娄子,市公安局长、副市长施凛然不发疯才怪,这秦州市地界,一时半刻是没法呆了。以施凛然的手段,会有无数种手段来收拾自己以及熊永新和省电视台记者等人。虽然自己不甚在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么好的奇遇,修炼了那么好的身手。而且施凛然的事情不解决,秦州市便会一日不得安宁。
估计现在这个时候,施凛然已经赶到了现场,知道了整个事情的始末,想来现在正在疯狂的四处来抓捕自己一行。所以,王安东思前想后,于是便索性亲自开车将一行人送到省城,将证据送到省电视台和省纪委手里,尽快将施凛然扳倒。
芙秦路的路面沥青在晌午的阳光下变得柔软无比,小轿车在沥青路上飞速行驶,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音,芙秦路车辆不多,轻微的响起将整个世界衬托得一片宁静,让人的心情颇为放松。经历过上午的紧张,劫后余生之后,省电视台的两名记者很快就进入到梦乡,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鼾声。
王安东见状,悄无声息地取出了摄像机里面的录像带,贴身放好,又才继续朝着芙蓉城行驶,到了芙蓉城后,找了个借口,又重新翻录了两份,又趁着两名记者不注意时,将原来的录象带悄悄地放了回去。这倒不是王安东